……是媽媽……好像更刺激了……
他、他也可以給漂亮媽媽當兒子!
一個短暫的照面,小帥哥的興趣立馬從芬里爾的胸肌轉移到了阿舍爾的身上,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覺得整個鼻腔都甜呼呼的,像是傳說中一見鐘情的滋味。
小帥哥:“咳……媽、媽媽,要不我們兩個試試?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在上面的……”
阿舍爾:……我怕你被打死。
白發子嗣們:拳頭硬了.jpg
最終的結果,想搭訕的小帥哥在芬里爾徒手掰彎路邊的鐵管后,色心不死地倉皇離去,阿舍爾則任由五個子嗣團團圍住,被遮擋住了來自其他人驚艷的目光。
蟲母的靈魂同化在無聲進行,阿舍爾的容貌在原有的基礎上發覺不了太大的變化,可卻又憑空生出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如勾人的蜜糖般充滿誘惑,也如溫暖的懷抱滿是母性……
總歸不管是哪一種,靈魂同化愈發靠近100%的阿舍爾,都將一舉一動魅力十足,哪怕不言不語地站在燈火闌珊的角落,也依舊會引人主動注視。
……
嘈雜的地下拳場人聲鼎沸,被子嗣們護在中央看芬里爾比賽的蟲母眼瞳閃爍。
哄鬧與熱烈、暴力與血腥,在三不管的灰色地帶,一切歡愉都顯得殘暴而烈性。
瘋狂,隨性,自由。
無拘無束。
當芬里爾被握著手臂,成為這一場的勝利者時,昏暗看臺下的阿舍爾在子嗣們、甚至是其他人隱秘的注視下,綻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也可以不被年少不得之物困住自己一生的。
當阿舍爾的心臟在熱烈的喧囂中怦怦直跳的同時,那顆墜在鎖骨間的吊墜放出微弱的熱量,近乎與青年的皮膚融為一體。
與此同時,數光年之外的創始者號深處,也發生著異變——
蜷縮在房間內部的血紅色繭顫顫巍巍,呈現出一種半人半怪物的姿態。
半敞的活巢宛若干涸枯竭的水潭,碎裂成幾塊的心臟靜謐地躺在血□□隙內,伴隨著微光的涌動,又一點一點抖動著長了回去。
很快,破碎的心臟復原,又開始黏連著血肉內部的經絡,開始向怪物的軀干輸送養分。
只是在怪物心臟的表層,卻能清晰地看到曾經碎裂后被重新填補的裂隙痕跡。
砰,砰,砰。
它開始跳動了。
下一秒,被血肉侵蝕的面孔位置,瞬間綻開兩只猩紅的豎瞳。
從長久的黑暗中驟然擁有神志的旦爾塔劇烈喘息,祂的手指深深扣入地板,幾乎要抓碎那一塊磚。
幾秒鐘,足夠旦爾塔平復呼吸。
“一次……”
祂喃喃道。
“還差……七次……”
“媽媽,抱歉……”
第82章 祂知道媽媽想要
伊利斯帝國境內, 主要由不同生態、大小、作用的星球構成,而作為帝國政治與權力的中心,越是靠近帝都星的星球便也愈發發達、進步。
因為星球本身的發達程度不同, 居住在不同星球上的民眾生活節奏也各具特色,如果說帝都星上是精英薈萃的快節奏, 那么阿舍爾身處的、相對遠離的二等星則是適合養老休閑的慢節奏。
甚至可以說,除了夜里特殊場合中的地下拳場, 這一整顆星球給人的生活步調都很輕松。
這是阿舍爾最近常被白發子嗣們拉著出來活動, 才慢慢發現的現象。
比不得帝都星繁華高速,但也別有一番滋味。
或許是有芬里爾之前的那一回比賽作為先例, 最近的子嗣們都格外活躍, 熱衷于叫阿舍爾外出參加各種活動。
而此前離開始初之地到前幾日, 阿舍爾的日常生活里有七成的時間是在與藥劑接觸——實驗室內的燈光幾乎從白天亮到黑夜, 哪怕時常有子嗣敲門提醒,那時候沉浸在a-80藥劑制作里的阿舍爾也總會忘記吃肉、日夜顛倒。
這是他從前習慣的生活, 并也一直習以為常, 但當a-80藥劑制成并助力阿舍爾摘下“榮譽藥劑師”的稱號后,重回二等星郊區別墅的他卻忽然有些不知道要做什么。
繼續制作藥劑?可才結束一種藥劑的完整制備過程,他又不那么想立馬回歸工作。
開啟休息模式?似乎也只是待在房間里看看書?
出門轉轉?自己一個人, 或者和誰……
阿舍爾想了一圈,才忽然發現從前他為了學業和積蓄力量, 很少參加校園里的活動, 以至于這么多年來,連個能交心的朋友都沒有。
甚至驀然回首,除了被他主動斬斷聯系的貝利斯家族、已經成為過眼云煙的前未婚夫, 阿舍爾自己才更像是毫無根系的浮萍,甚至不知道要在哪里才能暫時休憩。
……與他有關的, 似乎只剩下意外而創造了接觸和聯系的蟲群。
或許是偶爾的思維深處的感性在萌發嫩芽,阿舍爾忽然想到了那群還身處始初之地的雄性蟲族。
從他離開到現在,堪堪走過數月的時間,或許荒野上的木屋早已建成,或許他們會選擇搬去云端,或許他們會在族群內吸納新成員,也或許他們已經擁有了新任蟲母……
教育之下所具有的一部分道德感,令阿舍爾偶爾會思考自己離開的行為是對是錯,但在經歷過幾次虛構假設后,哪怕蟲群馴服到讓他不會擔憂任何問題,阿舍爾也很堅定地確定一件事情。
——他必然會選擇離開。
這一點從未改變。
難得會想起來始初之地的阿舍爾思維還沒延伸多遠,時時刻刻關注著蟲母情緒的白發子嗣們就開啟行動了——
他們開始輪換邀請者,去挨個邀請蟲母參加新約會。
約會,或者說是游玩。
向來不存在于阿舍爾的計劃清單里,但當他看到白發子嗣們可憐巴巴的眼神后,最后還是點頭同意了。
因為赫爾一句“媽媽只需要享受就好”,全部的行程便都交給了耶夢加得做安排,白發子嗣們總會在某些方向細致入微到阿舍爾都覺得驚訝,于是他難得做了一回甩手掌柜,只待最后的成果。
年輕昳麗的蟲母和高大帥氣的孩子們的第一個游玩地點是游樂場。
二等星球上的游樂場比不得帝都星華麗,但也充滿了童趣,這樣的場所對阿舍爾而言陌生又新奇,甚至說起來一個很難以置信的事實——在此之前,他從未來過游樂場。
大多數孩子們第一次對游樂場的印象均來自父母的帶領和陪伴,阿舍爾在這一點便輸在了起跑線上。
當其他孩子們相互炫耀自己去過帝都星上哪里、哪里的游樂場時,作為毫無體驗的那一個,年幼的阿舍爾只會坐在自己的位置安靜看書。
小時候的缺失會造成渴望,但等阿舍爾長大忙于自己的事業,他回頭發現自己想要的不是游樂場,而是陪自己去游樂場的人。
可今天,沒有的東西都在以另一種形式重新回來——
“你們要帶我去游樂場?”
此刻,站在巨大卡通拱門下的青年略微挑眉,好看的眉眼半遮在帽檐下,露出了剩下半張精致的面部輪廓。
芬里爾點頭,在蟲母混雜著驚訝、無奈、羞恥、迷茫的眼神里,一把將人扛著坐在自己脖子上,抱著對方纖瘦的小腿還向上掂了掂,“媽媽,你騎著我,別人家的幼崽都這樣!
阿舍爾:……
“有沒有可能,我們弄反了?”阿舍爾抬手下壓帽檐,他已經感受到了周圍其他人類幼崽望向他時新奇又羨慕的目光。
——畢竟他坐在芬里爾肩頭的高度,那可比孩子坐在父親肩膀上高得多!
芬里爾眼睛一亮,“如果媽媽想……嘶!”
赫爾毫不猶豫地沖著芬里爾的小腿踹了一腳,“就你那塊頭,是想把媽媽壓趴下?”
芬里爾小聲反駁:“那我可以變小!
赫爾握拳,“到底是陪你玩還是陪媽媽玩?”
“我也就是一說!”芬里爾笑了笑,他握住蟲母彎曲的膝蓋,仰頭后目光灼灼,“媽媽,感覺怎么樣?”
聽著不遠處小孩詢問媽媽“為什么那個大哥哥也能騎大馬”的阿舍爾耳廓微紅,抬手揪了揪芬里爾的頭發,“……放我下來,這也太羞恥了!
從前被同學、同事定義為“高嶺之花”的阿舍爾哪怕此刻冷著一張臉,一路暈染至脖子上的淺紅,也讓他看起來毫無威懾力。
再冷面的媽媽,到了貼心的子嗣面前,都沒辦法再繃住自己的面具。
于是一向聽話的子嗣們拒絕了來自蟲母的提議,這一刻他們的身份仿佛相互調換,從芬里爾到斯庫爾,一個個變成了帥氣又年輕的爸爸,而被輪換扛在肩頭的阿舍爾,則變成了被五個“爸爸”一起寵愛著的孩子。
他未曾擁有的,白發子嗣們都會竭力滿足。
只不過阿舍爾并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的游玩安排,均來自于結束比賽后、蟲母熟睡后的一場白發子嗣內部會議——
每逢深夜都會加深的蜜香一次又一次影響著子嗣們的神志,他們一方面因為天性的吸引而渴望靠近,另一方面又因懂得蟲母隱秘的抗拒而不敢上前。
但誰都沒辦法確認這樣長時間持續的情況,對蟲母來說是否會產生額外的影響。
耶夢加得曾翻閱過人類帝國圖書館內的典藏書籍,他試圖找到人類長久發展歷史中或許會零星記錄的、對于蟲族的了解,但他失敗了。
從最初的藍星到后來的星際時代,漫長到有數千年的歷史中,哪怕人類的足跡從太陽系擴展到其他星系團,他們見識過、解除過各種各樣的外星生物,但卻從未有記錄中擁有“蟲族”這兩個字眼。
人類的發展與曾經稱霸過星際的蟲族完全就是兩條平行線,前者在浩瀚的星系里發展擴大疆域,后者因蟲神的庇佑所向披靡。
時間的長河緩慢流動,人類繼續向前,而超速發展的蟲族則重向原始,當后者的發展進程第二次重開時,才短暫地令白發子嗣們有了與人類的交集。
耶夢加得無從得到有關于蟲母的更多信息,在未知和迷茫里,子嗣自然也能感知到每一個夜間,蟲母因為自己體質變化而產生的焦慮。
他們一直都想為媽媽做些什么。
于是才有了近期連續的休閑項目。
——與其幫媽媽找可能并沒有什么用的“工具人”,倒不如在有限的范圍內讓媽媽快樂。
以上來自耶夢加得在翻完了幾十本和“親子教育”有關的書籍后,得出來的結論:陪伴和快樂才是他們最應該給媽媽的禮物。
為了給媽媽更好的體驗,白發子嗣們連夜翻閱過星網論壇內的各大帖子,最終收集來幾個被列為親子相處圣地的場合——游樂場或是動物園。
而他們的娛樂目標,兩個都包括。
但真正的現實,對比白發子嗣們想象中的場面,顯然差距極大。
在以芬里爾為首的計劃制定者的想象畫面里,應該是他們站在欄桿外進行拍照、歡呼,而蟲母則坐在旋轉木馬上露出笑容。
可實際上,當他們的媽媽才剛一出現在人類幼崽會頻繁出沒的地方,就被一群可能加起來都超不過100歲的小孩給纏住了。
抱大腿的、揪衣擺的……
一個個脆弱到芬里爾他們碰都不敢碰的人類幼崽,硬是憑借那踉蹌的身手和脆皮的體質,在其父母禮貌而不失尷尬的歉意笑容里,闖進了被五個高大子嗣遮擋住的包圍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