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去后山做什么?”提到后山,林小舞突然警惕起來。
“砍柴,說是去鎮上賣了,好買些米回來。”
“家里沒米了?”
之前從鐵柱那奪回來的二百多塊錢,這段時間給父親治病已經用得差不多了。
“是啊。明天就開始搞雙搶了,二哥說吃不飽他沒有力氣干活,就想砍柴去鎮上賣點錢買米。”
他這哪里是自己吃不飽,分明就是怕家里人餓肚子。
想著,林小舞從伙房里出來。
他們一家人每天辛辛苦苦下地干活,掙得卻不夠吃喝,看來,進棉紡織廠上班的事得提到日程上來了。
“五丫,我渴了,給我舀瓢水來喝!”
一天鬧騰下來,大哥早已經精疲力盡,這會兒天黑了,也鬧不動了。
林小舞去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用茶缸裝了,從窗戶遞進去給大哥。
接過水缸,林大虎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
“明天就是雙搶了,你在屋里先老實待著,等忙完這段時間,就讓你出來!
為了給大哥戒賭癮,只能這樣了。
“五丫,你就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去賭場了,我發誓!”
賭鬼的誓言若能相信,她就相信太陽能從西邊出來,“你就老實待著吧!”
“五丫,你咋就不相信我呢,我真的不去賭場了!”大哥表現得很虔誠。
“相信你?”林小舞伸出一只手沖他抬了抬,“拿來。”
“拿什么?”
“錢啊,你把錢給我我就相信你!”
好不容易拿到的錢,林大虎怎么可能交出來,“你看你,不就十幾塊錢嗎?你們花了200塊錢,還不允許我花十幾塊嗎?”
林小舞嘆口氣,搖搖頭,“林大虎,你真的是沒救了,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屋里吧!”
“哎,你別走啊,別走啊!放我出去,林五丫!”
任憑大哥如何喊,林小舞就是不搭理他。
晚飯后。
林如意去側房檢查了一下打谷機,又給機器上了點機油,就準備睡覺了。
他在經過大哥的屋時,嘆了口氣,才回了自己屋。
老林家只有三個房間,父母一間、大哥二哥一間、三姐妹一間。
現在大哥自己占了一間,二哥只能去跟父親睡了。
因為第二天一早,就要去田里割水稻,得先養精蓄銳。
所以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早也很沉。
隨著雞叫聲,林如意第一個起床,他拿了一把鐮刀就出門去了。
林小虎被父親的動靜驚醒,起來喝了口水也拿著鐮刀出去了。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到了自家田里,也不說話,彎著腰就開始割水稻。
十幾二十幾棵水稻堆成一小堆。
兩人的動作很快,等林小紅和林小舞來的時候,已經割了快有五分的地。
割水稻的人來了,林如意和林小虎就回家用人力板車把打谷機運來。
田里堆的有水稻,車下不去,父子二人就將打谷機從板車上抬下來,駝在肩膀上扛進田里。
打谷機的分量不清,林小紅怕父親的腿再受損,趕忙上去抬住父親那頭,讓父親的肩膀減輕重量。
林小舞和四姐就把地塊中間的水稻挪開,騰出來一大塊空地放打谷機。
打谷機放好后,二哥先抱了一把水稻過來,一邊踩打谷機的腳踏板一邊將水稻放進齒輪里去攪,幾下就把水稻上面的谷粒打掉了。
父親和三姐也開始輪流打稻谷。
林小舞和四姐坐在田埂上休息了一陣之后,又趕去另一塊田里割水稻。
因為打稻谷快,父親他們三人打完這一塊田里的稻谷,就要來這邊田里打,所以得提前去收割稻谷。
正好趁著中午的太陽把割掉的稻谷曬一曬,曬得越干,運回家后就可以少曬兩個太陽了。
都說人多力量大,五個人一天下來,就收獲了一畝二分的水稻。
快天黑了,林如意和林小虎將打谷機打掉的稻谷用編織袋給裝起來,然后抓幾根稻草作為繩子,系上編織袋的口,再一包一包扛到板車上運回家。
一包稻谷差不多有五十公斤,將稻谷包扛出田里放到板車上可是個超級體力活。
四姐的體重還沒有一袋稻谷包重,她扛不動,林如意就讓她先回家做飯去了,正好把早上運回家曬的稻谷收起來。
而林小舞雖然個子很高,但她以前上學的時候父親幾乎不讓她干重活兒,所以她也是肩不能扛,也只好在一旁干點零活。
而三姐林小紅干慣了粗活兒,一包稻谷扛在肩膀上說走就走。
二哥和父親也是一人一包,三個人輪流搬運稻谷。
稻谷包沒有扛完之前,需要有人看著,林小舞就留下來守在田里看著沒運完的稻谷。
潮乎乎的稻谷包在發熱,坐在上面屁股都是熱的。
而這份溫熱讓林小舞覺得很踏實,她干脆直接躺在了稻谷包上,正好可以看到傍晚天空中的火燒云,金黃金黃的,很美!
第20章 蛇蝎心腸
林小舞正在欣賞大自然的優美風景,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吵架聲,打破了這份沉靜。
她坐起來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才發現是二伯娘于秀英和隔壁黃家莊的李蘭花在吵架。
“于秀英,這溝里的水是我好不容易從黑溪河引下來的,都快到田里了,你居然來跟我搶水,你還是人嗎你?”李蘭花說著越發激動起來,用手指了指于秀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