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果然已經有人偷偷給車拍照,準備給車內的人添點“前塵往事”。想著長痛不如短痛,我硬著頭皮下車,假裝沒看見周圍那震驚的一排排“表情包”。
但是,哪怕我的心理素質已經過硬到這種地步,還是抵擋不住郭文諾的賤招。
他忽然把車窗搖下來,露出那張醒目的面孔,用二十米開外都能聽清的音量說:“親愛的,我晚點再來接你。”而后,揚長而去。
都說留下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為什么作死的是他,承擔后果的人是我?
回辦公室的途中,一直有人偷偷拍我,還在我背后交頭接耳。不用想都知道,今日的公司八卦“熱搜”內容,就是我了。
老陳作為八卦黨的一員大將,當然是已經等不及找我盤問事情的經過了。
老陳:“你們假戲真做?”
我:“可能嗎?”
老陳:“那就是他對你圖謀不軌!”
我木著臉:“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老陳:“不然他圖什么?你想想,他可是有萬貫家財的富n代,要相貌有相貌,要錢財有錢財,往那一站,不用招手,多少omega和beta前簇后擁,哪里輪得到你?”
我:“你也說了,輪不到我!郭文諾暗戀誰,你不知道。
老陳驚呼:“誰。烤尤挥形也恢赖陌素!”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沒跟你說過嗎?”
老陳:“你早就知道了?還忘了告訴我!吃獨食!過分!”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驟然降低分貝,用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氣聲說,“他喜歡的是葛霖霖!
老陳沒控制住音量,聲音超大:“什么!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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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趕忙捂住他的嘴:“你小聲點兒!松開后不許再喊了哈!”
老陳比了個“ok”的手勢,我才放開他。他靈光一閃,突然想通了什么,抓著我的雙臂,開始了長篇大論:
“他一定是因為太喜歡葛霖霖,又知道李越喜歡過你,擔心以后你和李越無媒茍合,給葛霖霖戴綠帽子,所以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雖然他不能和葛霖霖在一起,但還是要為心愛的人斬草除根!”
我都想為老陳鼓掌了:“你不去寫書真是屈才了!
老陳:“不然你怎么解釋那次他在酒吧喝醉,李越來撈他那件事?郭文諾城府這么深,怎么會讓別人有機會對他下手,是不是?”
吼!有理有據,令人信服!我無力反駁,細思極恐:難道郭文諾真的是為了葛霖霖?那他也夠深情的!別人愛而不得只是好事做到底,他更強,送佛送到西!
那天以后,我看郭文諾的眼神都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同情濾鏡,默哀:這就是舔狗的最高境界嗎?
郭文諾察覺到我的不對勁,但又想不出緣由,于是惡狠狠地說:“眼珠子不想要了就直說,我幫你挖出來做標本!”
哼!誰稀罕瞧你!
自從郭文諾搬進來,家里的書房就成了他的辦公場所。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待在里面處理公事,敬業的程度著實不像個紈绔子弟,我對他的刻板印象也發生了偏移。
他的私人調查小組也沒有讓我失望,發來了最新消息:發現貨物無法追回之后,我爸媽的公司因為天價的違約金不得不宣告破產。他們變賣了自己名下所有的不動產,還了部分欠款以后,買了單程票去了m國。
線索到這里又斷了,他們在m國做什么?現在又過得怎么樣呢?
我心里想著事,在院子里給樹澆水。銀杏樹的樹皮有些許脫落,就和這個房子一樣,不再年輕了。但是樹旁不知道何時長了幾朵野花,顏色鮮嫩,還挺好看的。
忽然,一雙腳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花朵敵不過這力量,枝葉通通陷進泥土里,花瓣也沾染了污泥,就像我的處境一般。
郭文諾抬起腳走到一邊,說:“雜草還真多,怎么不叫人清理一下?”
我關了水,把水管卷起來,提醒道:“那是花,不是雜草!
為什么只能看見樹呢?他是選擇性眼瞎嗎?
郭文諾以為我在生氣:“你要是喜歡花,就跟唐鎮(管家)說,讓他安排人過來種一點!
我回屋:“不用了,院子就這么大,放不下!
郭文諾:“你要求還真低。要是換了別人在我身邊,估計就會趁機提換房子的事!
我:“你送的房子,那也得有命住。”
郭文諾:“有時候我真的不太希望你那么理智,很沒意思!
我:“你要是真閑,還不如幫唐管家解決點事!
郭文諾不理解為什么我會提到唐管家,我指了指桌邊的垃圾桶。他順著方向看過去,發現桶里有一副金絲眼鏡,但是鏡片碎了,瞳孔的位置有大裂痕和缺口,所以留著也沒用。
這個家里唯一視力有問題的人就是唐管家,眼鏡是誰的不言而喻。他在郭家干了三十多年,年齡大了以后,就有了老花眼,如果不戴眼鏡,會很不方便。
郭文諾盯著碎片,若有所思:“你還挺細心!
我可不敢居功:“只是恰巧看到了!
早上我下樓的時候,正好見唐管家在沙發上看報紙。本來還好好的,結果他站起來的時候,眼鏡沒戴穩,跌在地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