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對么?
“我知道,你會怨我,可是那又怎么樣呢。
“報應是給惡人的,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即便是佛祖,也會憐惜我的。
“——阿瑤,你會理解我的吧?”
月色慢慢被烏云所覆蓋,屋中唯剩火爐之中那一抹跳躍的火光。
夜色已深。
趙琥負手而立,舌尖舔舐過唇面,眼中閃著一抹好似野獸般的光。
他的手指不斷揉捻著,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不多時,便有一個侍女鬼鬼祟祟進門來,謹慎地將門關好才入門而來。
燈光將她的臉照了個正著,卻正是服侍周夢芙的貼身侍女。
趙琥道:“事情辦好了?”
侍女道:“奴婢不敢有負殿下所托,只在姑娘練字時對姑娘說傾慕她的字,她便謄寫了這情詩在手帕上,姑娘的字尋常人模仿不得,殿下大可放心,奴婢已給姑娘下了助眠的藥,想來姑娘很快便會睡熟,殿下只要那時帶著手帕進去……”
趙琥聽著她的話不由浮想聯翩,腦中不自覺浮現起今日驚鴻一瞥時周夢芙的美貌溫柔,一想到這樣溫婉嬌柔的美人原會成為旁人的妻子,如今卻要在自己身下婉轉呻.吟,喉結不由下意識地上下滾了滾,呼吸也逐漸變得急促了起來。
他抓著那手帕擱在鼻前陶醉地嗅了一口,分明是淡淡的梔子花香充斥鼻間,可趙琥卻覺得自己好似剛剛吞食過五石散,暈乎乎如身處云端。
婢女適時低頭,道:“奴婢不敢離開太久,否則姑娘會發覺的!
趙琥扔了一錠銀子到她懷中,道:“做得好,下去吧!
婢女喜滋滋地抱著那銀子仔細掂了掂,這才應了一聲,起身離開了。
待出了門,婢女才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她將人皮面具撕下,露出七古的臉來,口中忍不住嘆道:“主人果真是料事如神,幸虧吩咐我一早做了這姑娘的面具,否則方才我還真不知如何應對了。”
他說罷,又想起那分量不小的銀錠子,便忍不住從懷中掏出,親親熱熱地端詳了一番又戀戀不舍地親了一口,這才將銀錠重新擱回懷中,飛身消失在了暗處。
披著一襲融于夜色的黑斗篷的趙琥悄然出現在了周夢芙所住的禪房之外。
屋中靜悄悄,好似無人在其中,窗縫之中隱約有香甜的安神香的氣息在向外飄散。
趙琥閉眼深嗅一口,下意識去摸腰間的手帕,但一想到稍后即將入懷的軟玉溫香便對那手帕沒了心思,推開大門,隱約可見床帳未曾放下,床上正躺著個人,便也顧不得什么上前去扯住了那人的衣領就要剝去床上那人的衣裳。
哪知衣角還沒碰上,肩頭便被人一把扣住,不等趙琥反應過神來,便見床上那人嚯一下起了身,雙指如鷹爪,順著他的肩頭一勾一掰,便聽骨頭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咔嚓”一聲,趙琥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便被那人利落地一把制服在了床上。
只聽抓著自己肩膀的人冷笑一聲,說話的聲音卻顯然不是周夢芙,卻赫然是一個頗為桀驁的男聲。
“小小毛賊,采花竟采到你沈二爺頭上來了!今日我便斷了你的雙臂,看你今后還敢不敢遭次!”
說著便高高揚起手來要朝著趙琥另一只手劈砍下去。
趙琥見此連忙慘嚎一聲,劇烈掙扎道:“大膽!本宮是太子,快放開本宮!”
沈經年聞言,正欲劈下去的手刀便停在了半空之中。
他意外道:“……太子爺?”
趙琥怪喝道:“正是本宮,還不快放開!”
沈經年聽聲音果真有些熟悉,想著對方的胳膊已被自己掰脫了臼,量他也不能再如何,便松開了手,隨手點起蠟燭,端著燭臺湊近一瞧,才看清在床上痛得直哼的人果真是太子趙琥。
沈經年嚇了一跳,卻實在想不通太子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在此。
趙琥痛得捂著脫臼的肩膀,口中罵道:“奸夫淫.婦,夜半茍且!本宮倒是未曾想到!反了,當真是反了!”
第178章 吃你的悶虧吧
沈經年本是無辜,被人劈頭蓋臉罵了一通不由莫名其妙,雖說對方是太子,但其父沈太傅好歹是諸位皇子公主的老師,大昌一向尊師重道,即便是綏元帝都得敬重三分,更何況區區一個太子。
即便是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也并非是能夠讓皇族如此肆意侮辱的。
因此沈經年便是冷笑了一聲,轉身將燭臺擱在桌上,抱臂倚著桌邊,似笑非笑道:“太子爺這話可是怪了,分明是太子爺夜闖經年的房間,誤傷了太子爺實屬經年不該,但太子爺扣上的這罪名我卻實屬聽不懂了,屋中只有我沈經年一人,究竟何來奸夫淫婦一說?”
趙琥痛得說不出話,正指著沈經年要說什么,忽聽門外有亮光傳來,有一個清亮女聲的聲音順著槅扇傳入屋中,道:“呦,這深更半夜的,哥哥這是跟誰說話呢?”
隨著燈光驟然亮起,兩個少女推門而入,衣裳發髻皆是未婚女子的打扮,一人手中提著個燈籠,正驚愕地望著床上斷了一條手臂的趙琥,面面相覷的不知發生了什么。
趙琥抬眼一看,沈清漪身旁的美人不是周夢芙又是誰?
周夢芙的外袍上還透著一股子寒氣,顯然在屋外逗留許久,看神情也并非像是刻意守著進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