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的腳還半抬著懸在空中,看這架勢,應該是想踹門。
“二位這是?”易奚急忙換上了屬于燕遠照的那副假笑,語調也柔和了不少,“是找我有什么事嗎?”
這變臉速度還真是快啊。
喻清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收回了腳。他低下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隨后露出了一個比易奚更職業的假笑,“是的呢!
可能是這張娃娃臉天生帶有親和力,易奚也沒對喻清有多少防備。
他剛準備問喻清有什么事,可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感覺自己的手肘被人擒著往后一折,緊接著整個人都被按到了墻上。
“你們想干什么!”易奚大吼道:“我可是燕氏的少爺,你們……”
“燕氏的少爺?”穆遠之冷淡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帶著那么幾分似有似無的嘲諷,“易奚,你是這副面具戴的太久了。所以忘記自己原本是個什么東西了嗎?”
喻清比穆遠之更不客氣,直接道:“沐醫生在哪?我脾氣不好,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說著,他掐著易奚肩膀的手用了兩分勁,疼得易奚頓時臉色一變。
之前喻清就想過收拾沐醫生,但他又一直沒有找到時間,冥界里人手也不夠。所以才讓這沐醫生還有機會繼續作妖。
“我這次一定把他抓回去!庇髑逶谝邹傻膸ьI下,來到了沐醫生的藏身處。
那是一個地下實驗室。
空氣中特別潮濕,而且充滿了各種各樣奇怪的味道。
喻清偏頭看了易奚一眼,抬手扔了根繩子把他綁了起來,又回頭朝著穆遠之道:“你在這看著他,對了,這個給你!
他從懷里掏出了個小鏡子塞給穆遠之,而后言簡意賅道:“防身!
“嗯……”穆遠之捏著小鏡子,總覺得這東西有幾分眼熟,但又始終想不起來。
在他思考時,喻清已經進了實驗室。
這實驗室布置的特別像恐怖片里的那種實驗室,它沒有充足的燈光,只有墻壁四周不知是什么玩意發出的陣陣幽深綠光。
而在不遠處的實驗臺上,還有一具解剖了一半的尸體。
喻清看著那尸體臉上凝固的恐懼,有些不忍心看,他抬手,替那人合上了眼眸。
“還真是喪盡天良啊。”喻清剛往里走了沒多久,又發現了好幾個酒壇大小的玻璃缸。而這些玻璃缸里,居然泡著大大小小好幾個嬰兒!
最小的那一個,甚至才剛剛成型。
“這個沐醫生究竟想做什么?”喻清握緊了拳,繼續朝里走。
越往里面光線越少,如果喻清不是鬼,現在可能什么都看不見。
最里面的房間里點著沐醫生常點的香,那一點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形成了一個紅色的小點。
喻清直接抬手掐滅了那柱香,并且將目光落在了桌面的記錄冊上。
他伸手,才剛把那記錄冊拿起來,都還沒來得及翻,就被一道風刃貼著臉擦過。
緊接著,沐醫生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
“喻先生……”沐醫生靠在門邊,聲音不冷不熱,“亂翻別人的東西,可有些不禮貌啊。”
正主出來了,喻清也沒空搭理那記錄冊了。
他又一次召出了自己的長劍,冷笑了一聲道:“上次讓你跑了,實屬失職。”
“看來喻先生對我的誤會很深啊。”沐醫生也沒客氣,直接摘了眼鏡露出鬼瞳,不過說的話依舊十分客氣,“我可是良民啊!
喻清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差點沒繃住自己的表情,有些惱怒道:“你還真是,左臉貼在右臉上啊!
喻清不想再和沐醫生廢話,直接提劍朝人殺了過來。這個小房間的空間范圍明顯不適合他們打斗,沐醫生臉色一黑,轉身退到了屋外。
十幾日未見,沐醫生身上的怨氣居然又重了幾分。
而這一次,他對付喻清的手段,也從普通的天師秘籍,進階成了高級天師秘籍。
不過很明顯,天師的東西依舊對喻清沒有用。喻清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又一次將沐醫生壓倒在地,他的長劍貼著沐醫生的脖頸插在地上,腳也踩在了沐醫生的胸口。
“你在能耐些什么?”喻清十分不爽,直接踹了沐醫生兩腳,“裝逼?”
那兩腳完全沒有留情,沐醫生被踹得直接吐了口血。
他側著腦袋,朝窗外喊了一聲,“大人……救我!”
“呦,還有救兵呢?”喻清冷笑了一聲,剛準備提劍將沐醫生解決了,結果這劍才舉起,就「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從黑暗中現身,他抬手,將喻清打了出去,“污穢之物,也敢囂張?”
“你是誰?”喻清往后退了好幾步,整個鬼都撞在了墻上。他看著自己掌心的傷口,滿臉不可思議,“天道之力……”
能掌控天道之力的只有天界,可他們怎么會幫助鬼醫?
眼看著那黑袍人又一次朝自己打了過來,喻清覺得憤怒的同時還生出來一絲悲傷。
他該不會是要交代在這了吧?
“喻清!”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喻清睜開眼,看見自己剛剛掉落的長劍被穆遠之撿了起來,而劍尖已經插進了黑袍人的胸口。
“怎么可能!”沐醫生似乎對穆遠之能傷到黑袍人這件事十分意外。但他一個字都沒來得及多說,身體就和黑袍人一起化為了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