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當知道神官以極高的效率審查完畢的時候，民眾們是有些不解的，但是本著“那是讓神明都能顯靈的神官，他肯定不會有錯”的想法，沒人去質疑這個結果看起來太草率。
祁白川也是初步確定這九個人。
其實他審判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把人單獨帶進門后，利用投影，讓對方以為神明現身了。
這種時候，幾乎只有“說真話”這一個選項。在冰原星這個文化氛圍下，不管是再討厭神的人，在在神明面前說話都會發憷。而祁白川自然是不會漏過這些小異狀的，他知道緊張和心虛的區別。
于是，面對神明的投影會進入興奮狀態，隨后回答時一臉坦然的，是清白的；而那些主動坦白真相，不愿意在神明面前說話的，以及哪怕看到神明的投影，也堅持說謊的，被祁白川留了下來。
“讓我看看，九個人對吧，這個數字還挺吉利，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止這些隊友，我再等等，估計還能等到下一波�！�
祁白川姿態悠閑，看著這些人，笑道，“我勸你們麻溜點，誰動了神廟實驗田，給我出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敢出來。大約是有了“隊友”，他們的負隅頑抗也更加明顯了一些。
“戴威嚴給了你們多少呢？是不是覺得只要閉嘴不說，你們的頭領就會過來把你們撈走？告訴你們，別想太多了。神明顯靈的那一刻，他就輸定了，現在指不定躲在哪個地方瑟瑟發抖呢。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們還要效忠他嗎？”
“至于那些被他威脅所以不得不聽命于他的，也是一樣。他本人都在劫難逃了，你還在意他的威脅做什么？”
在場眾人依舊沒人出聲。讓祁白川懷疑戴威嚴是不是挨個交代過這些人不要和自己交流，不然這批發的沉默算什么？
如果祁白川能被這簡單的沉默擊敗，那他就不是祁白川了。
他干脆把這幾個人當做聽眾，開始闡述自己的想法。
“你們是以為，沉默能讓我知難而退嗎？正相反，我見過的場面，比你們多得多了。你們最好搞清楚你們是在試圖對付誰，認清自己做了什么。能坦白交代，供出同伙是最好的，如果你們繼續保持沉默，我現在就去告訴那些人，你們就是真兇，打死勿論，你覺得他們會信哪邊的話？”
這句話很有效果。
冰原星上確實有簡單的“審判機構”，但是那是隸屬于每個區域頭領下的小機構，基本上就是“讓頭領來評評理”的水平。如果神官發話了，他們連被機構審判的機會都沒有，那些居民會把他們活活打死！
現場的人都一瞬間明白了利害，坦白交代，自己或許還能有一絲活路，如果拒不交代，就直接按同犯論處了！
“我知道！”
有人按捺不住出了聲，“我知道是誰害了實驗田！我有看到！”
“我知道��！我也看到了！”
“神官大人，聽我說！”
“其實我知道……”
他們紛紛開口，嘰嘰喳喳的，幾個人的話混在一起聽得含混不清，但是基本上可以看出來說的都不搭邊。a說犯人是b，b說犯人是c，c說犯人是d之類的，幾個人的話湊在一起，竟然是沒半個對得上的。很難說他們是為了活命瞎胡謅的，還是說的是事實。
對此，祁白川也早有預料。不如說，這就是他要把這幾個確定是探子的人放在一起審的原因之一。
這種沒有物證的情況下，即便是玩囚徒困境，也無法論證他們口中的情報是真是假。祁白川想找出毀田的人，是因為他認為這個人更惡劣，需要當典型第一個處罰。
把他們放一起，聽他們狗咬狗，就能從他們魚死網破的話語中，聽出真相。
沒兩下，祁白川就確定，毀田是大約兩三人的主意，他們因為感覺到計劃并不順利，就想在別的地方給祁白川添堵，于是就瞄上了神廟里的試驗田，找了個眾人都沒注意到的機會，把它給毀了。
其實他們也知道這是神跡，意義重大，但也就那樣了不是嗎？祁白川已經成為了他們頭領的眼中釘，如果計劃實施成功，祁白川本人就去世了，這田地，也就沒有了用處。
因為心態非常樂觀，所以他們早早對田地下了手，搞成了祁白川見到的那副狼藉模樣。
他們沒有認罪，但是能知道這些情報就已經足夠了。
祁白川點點頭，等待著下一批被送過來。
戴威嚴還是挺能下血本的，沒多久山腳區的居民又送來了一批人，如法炮制通過測謊后，這次留下來的有五人。
祁白川等到了晚上，中間一直沒有離開過飯店，吃喝都在這里解決。而那些被抓到的探子，在被捆著的情況下，難受地餓了一天。
隨著民眾們的尋找完成，最終抓到的探子有十八個，而毀田的只有三個人。
他們為了能脫罪，能賣情報，近乎失心瘋那般大聲嚷嚷各種有的沒的的事情。這對于祁白川來說，就一些意義不大的噪聲，但他也不嫌棄，反正就一邊聽一邊解決伙食。等到了晚上，算算時間差不多了，祁白川才起身到，“好的，鬧劇已經結束了，接下來該宣布對各位的處理了。”
眾人皆是繃緊了心弦。
“結果就是，以牙還牙�！逼畎状ǖ�，“大家已經搜到了你們裝毒藥的瓶子，知道你們用的是什么毒了，稍等一會兒，就能讓你們也嘗嘗那毒素是個什么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