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克把傅蓮的手腕輕松地扣在他頭頂,朝他笑了笑:“我不會告訴你怎么轉化一個人類,但我會教你兩個純種之間怎么結成血契!
傅蓮驚恐地睜大眼睛,卻全身動彈不得。
就在默克俯下身,把臉埋在傅蓮脖子里,尖牙即將刺破傅蓮皮膚的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懷里一空--而身下的傅蓮已經不知所蹤了。
默克嘖了一聲,瞇著眼看著一只深紅色的蝙蝠猛地從窗口飛出沖進陽光里,再也無跡可循。
“這次先放過你,”默克舔了舔嘴唇,上面還有傅蓮脖頸柔軟的觸感,“下次想逃就沒那么容易了。”
傅蓮在陽光下覺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燃燒--他甚至聞到了焦味。
他忍住疼痛,看見前面屋子的二樓房間里正好有一扇窗戶是打開的。他想也不想,在失去意識前沖了進去。
陳清喬正在書房里看書,忽然眼前黑影一閃,一個不明物體“砰”地撞在他的書柜上。
他合起書走上前,盯著地板上的那團黑糊糊的生物發愣。
“怎么又是蝙蝠……”陳清喬嘀咕著用筆戳了戳地板上的蝙蝠,后者虛弱地動了動。
陳清喬為難地嘆了口氣,轉身在房間里翻出一個紙箱,又往里面鋪了一條厚毛巾。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的蝙蝠,把它放進了紙箱里。
“你先在這里待著吧。”
蝙蝠好像聽懂了他的話,努力地抬起頭蹭了蹭他的指尖。
陳清喬嚇了一跳,收回手指仔細地打量了蝙蝠一番。
他這才發現這只蝙蝠的皮毛并不是普通的黑色,而是一種深到發黑的酒紅色,細長的耳尖上豎立著兩簇顏色稍淺的紅毛,占據了半張臉的一雙黑豆般的大眼睛直溜溜地盯著他看。
陳清喬檢查完一圈下來并沒有發現什么明顯的傷口,只是蝙蝠背上的皮毛和翼膜上有幾處燒灼的痕跡。
這時陳西溪走進房間,好奇地湊了過來。
“哥,你什么時候養了只蝙蝠?!”
“剛才它突然飛進來,撞到了書柜上!
陳西溪聞言伸手摸了摸蝙蝠的背,陳清喬趕緊制止她道:“小心一點別被咬了,野生蝙蝠可能攜帶狂犬病毒!
“我覺得它還挺可愛的,不過怎么感覺和普通蝙蝠長得不一樣?”
“我也不太清楚,”陳清喬也有些疑惑,“它好像當初我在醫院血庫里見到的那只蝙蝠……總覺得這幾天附近多了很多蝙蝠。”
“是嗎……”陳西溪若有所思地盯著眼前的蝙蝠,笑著說,“也許這就是你在醫院里見到的蝙蝠,你上次放它一命,它現在回來報恩了唄!
陳清喬忍俊不禁,也開玩笑道:“說什么呢,動物建國以后不能成精!
“那你打算怎么辦?養著它嗎?”
“我看它應該是剛剛把蝠翼撞傷了,等它能飛了我再把它放出去!
“既然這樣,”陳西溪眨眨眼,撒嬌道,“不如給我養吧?”
“……不行,這是野生動物,有很多細菌的!
陳西溪撇撇嘴道:“好吧,到時候我看它還不樂意走呢!
陳清喬看了躺在紙箱里歪著頭好像在聽他們說話的小家伙一眼,轉身走向電腦:“我得查查蝙蝠吃什么……”
陳西溪則彎下腰撐著膝蓋用手指點了點蝙蝠兩耳之間的頭頂,小聲道:“你還真是喜歡我哥……怎么他走到哪,你就看到哪兒……”
蝙蝠聞言耳尖動了動,轉頭朝陳西溪眨了眨它濕潤的黑眼睛。
半夜。
傅蓮睜開假寐的雙眼,動了動蝠翼。今天下午被陽光灼傷的傷口仍然隱隱作痛,但更讓他覺得難受的是身體對血液的渴望。
多虧了默克的突然告白,他今天連一口血也沒喝,更別說如今還受了傷。
陳清喬倒是不知道從哪里弄了些面包蟲干給他,但傅蓮又不是真的蝙蝠,看著那些干癟的昆蟲只覺得反胃。
傅蓮把頭探出紙箱觀察了一圈,隨后小心翼翼地飛到書房窗戶旁朝對面自家房子望去--客廳的厚重黑色遮光窗簾依然拉得緊密,讓他有些拿不準默克還在不在那里。
但如果他再不進食,他懷疑自己就得餓死在今晚了。
傅蓮權衡了一番,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他繞著房子飛了一圈,卻發現這里的全部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
傅蓮虛弱地落在沙發上--他得變回人形打開一扇窗戶才能出去。
他用盡氣力變回人形,胃里的空虛立馬像附骨之疽一樣死死地抓住了他。他甚至懷疑如果這時候有個人類出現,他會毫不猶豫地吸干那個人的血。
傅蓮這才意識到,許多血族會在極端饑餓時失去意識大開殺戒這件事也許是真的,他現在只希望陳家兩兄妹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出現。
但根據墨菲定律,事情總會向更糟糕的方向發展--傅蓮頭頂上的吊燈又“啪”的一聲亮了起來。
陳清喬手里拿著水杯震驚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家中的黑發青年,喃喃問道:“傅蓮?!”
傅蓮只是背對著他,低頭用右手手臂遮著雙眼不發一言。
陳清喬決定先把其它問題放在一邊,因為眼前的年輕人明顯非常不對勁。他注意到傅蓮的手臂的皮膚上甚至有一大塊燒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