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喬輕嘆了一聲:“抱歉讓你們在我身上浪費資源了,我會將我在研究中心經歷的一切都告訴你們,無論是錄音還是整理成書面記錄,這是我唯一能做的,希望對你們有所幫助!
希蘭朝陳清喬投以敬重的目光:“謝謝。”
薩沙聽到這些話,將手放在了陳清喬肩膀上:“博士,一切都還沒有塵埃落定,會有希望的!
陳清喬感激地笑笑,如果還有希望的話,他想,就留給他妹妹吧。
電梯來到了負三樓,門打開后,與陳清喬預想不一樣,這里并不陰沉,反而非常明亮。四周墻面的漆都是純白色的,在燈光下甚至有些刺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薩沙在陳清喬旁邊悄聲說道,“這里半年前剛剛重新裝修過,以前跟地牢似的!
穿過環形走廊,希蘭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小型會議室前。
希蘭推開門,一股陳舊的煙味撲面而來。與外面充斥著明亮的燈光相比,這里顯然昏暗很多,里面擺著好幾排椅子,卻沒有會議桌。門對面的墻上掛著一張幕布,右邊放著一塊占了半面墻的白板,上面用不同顏色的馬克筆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跡,還有一些照片和文件凌亂地貼在上面。
這一切打破了陳清喬對這個研究小組的固有印象,他先入為主地以為他們會是一群嚴謹的高級科研人員,但現在看來他們更接近懸疑片里那些日夜顛倒的偵探或者警官形象。
然而現在整個會議室里只有一個亞洲面孔的年輕女性。
她帶著一副黑框的眼鏡,身材矮小,看見他們進來微微鞠了一個躬。
“這位是青木小春,”希蘭介紹道,“她是這次血樣檢測的負責人!
“嗨,小春。”
薩沙從陳清喬身后探出頭跟她打了個招呼。
“嗨,薩沙!
小春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然后面向陳清喬。
“您好,陳博士,麻煩您坐到這邊來!
青木小春的聲音很柔和,陳清喬坐到她指定的位置,看著她從身旁的箱子里拿出抽血的用具。
希蘭低頭看了眼腕表,對正在接受抽血的陳清喬道:“還有人沒來,你到這里的時候他們估計剛起床,現在正趕過來!
“抱歉,博士,”青木小春也說道,“部長他們昨晚加班到很晚,所以部門里暫時只有我值班。”
“你們部門一共多少人?”
陳清喬有些好奇。
“包括研究人員在內,現在只有八個人。所以其實我們只是小組的規模,只是名義上的‘部門’而已!
這個人數比陳清喬想象得要少很多,他們實際開展工作恐怕遇到了很多困難。
“我們一直非常想見您,陳博士。”
抽血結束后,青木小春說道,“因為您在瑪德琳·s·蘇諾列恩身邊工作,不排除她對您有所隱瞞,但肯定能接觸到一些‘圣泉’的最新資料吧!
“我會盡全力幫助你們的,我手里確實有一些超越我權限的信息,現在想想,很可能是蘇諾列恩故意讓我看見的。我說不準里面有多少水分,這要靠你們自己辨別了,不過應該對你們有所幫助。”
“非常感謝,”青木小春白皙的臉頰因激動有了血色,她朝陳清喬再次鞠了一個躬,“感謝您做出的貢獻!
陳清喬搖搖頭,喃喃重復道:“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
希蘭聞言看向了他,似乎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那么,我先去檢測博士的血樣了,大約只要三個小時就能知道結果了!
青木小春最后鞠了一個躬,跟薩沙道了別,然后便背起器材箱離開了。
“格雷戈怎么還不來?”
薩沙坐在最后排,無聊地將兩條腿搭在前面的椅子上。
他的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就被猛地推開了,有兩個逆光的人影走了進來。
來者是兩個男人,一個模樣看起來四十歲左右,另一個年輕些,跟陳清喬的年紀不相上下。
但是這兩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種冷酷,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外形,更因為他們的神態。
這倆人的眼神十分銳利,盯著陳清喬看時像是草原上盤旋的老鷹。
然而陳清喬此時不再感覺自己是兔子了,他平靜地回望著他們。
“你就是陳清喬!
那個中年男人點點頭,脫口而出的是陳述句。
年輕男人沒有說話,他目光中流露出的更多是警惕。
顯然,陳清喬在這里并未像他所想的那樣受歡迎。不過這也正常,畢竟他一直是蘇諾列恩的下屬,現在莫名其妙被開除,還說被騙喝下了圣泉三號,連他自己也搞不懂這一切,何況這些人呢?
“博士,不要介意,”希蘭淡淡地介紹道,“這是格雷戈,他是圣泉癥候群反應小組的組長。他之前在情報機關工作過,把一些職業病帶過來了!
中年男人在皺巴巴的西裝外套口袋里翻出一包煙,也沒反駁,只是朝陳清喬點頭示意。
“這位是孟馳,”希蘭繼續道,“他是副組長,曾經是法醫,跟你算半個同行吧。不過近朱者赤,他也被格雷戈的偏執傳染了!
格雷戈這時表達了不滿,他把點燃的煙夾在指尖,對著希蘭的方向吐出一口煙道:“說我就行了,別說他,保持戒心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