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睛,突然希望這一刻能被無限拉長直至永遠。
但十幾分鐘后車子還是停了下來,他聽見眾人解開安全帶的聲音,傅蓮遺憾地睜開眼。
他們下車后朝停車場的電梯走去,陳清喬遠遠地看見妹妹和格雷戈站在那里等他們。
格雷戈見他們走近,按下電梯按鈕,說道:“我們直接下去,希蘭和其他人已經在會議室了。”
來到負三樓,路過一間堆放著廢棄辦公桌椅的房間時,格雷戈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指了指傅蓮:“你進去。”
傅蓮下意識地看向陳清喬。
“在處理你們的事情之前,”格雷戈也轉向陳清喬,“我得先去開個會。不過要是你能參加的話,我們很歡迎!
“我?”陳清喬困惑又驚訝,“你確定嗎?”
“是的,”格雷戈目光犀利地看了傅蓮一眼,然后別有深意地對陳清喬說道,“我覺得聽聽過來人的經驗會對你有好處。”
“至于這個純種你不用擔心,我會派人守著,會議結束后就放他出來!
說著格雷戈擼起手腕上的袖子瞄了眼手表,用指尖敲敲玻璃表盤催促道,“快些決定,時間可不等人,我們要遲到了!
這時陳西溪走到陳清喬身邊低聲勸他:“哥,在車上格雷戈跟我說這是個緊急會議,可能跟傅蓮有關,我覺得你去聽一下也有好處!
陳清喬轉頭望向傅蓮,對方又露出了那種令人心碎的濕潤眼神。就像昨晚陳清喬在酒店大堂撿到他時一樣,脆弱得如同一戳即破的美麗泡沫,讓人連呼吸都不由謹慎起來。
“我很快就回來,”陳清喬將手按在傅蓮的肩膀上,保證道,“很快!
傅蓮眨著那雙水汪汪的漆黑眼眸凝視他,乖巧地點了點頭。
傅蓮進去空無一人的房間后,格雷戈不知道從哪里掏出鑰匙鎖上了門。
“行了,我們快走吧!”
格雷戈說完也不管其他人,健步如飛地朝會議室走去。眾人回過神跟上他的步伐,眼見前方的會議室虛虛地掩著門,他也不敲,大咧咧地就推開了。
坐在門邊的人似乎被嚇了一跳,抱怨了幾句。
陳清喬是最后走進去的,只見狹小的室內塞滿了人,有生面孔,也有熟面孔,紛雜的低談聲嗡嗡作響,多出來的椅子被亂糟糟地踢到一旁。
然而在他出現的一瞬間,整個會議室突然不約而同地安靜了幾秒,仿佛房間被一個內部真空的透明球體籠罩了起來。
但緊接著,陳清喬就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張意想不到的臉。
“斯圖爾特?”
陳清喬念出他的名字,語氣顯得有些不確定。
“我們總算見面了,”斯圖爾特朝他走來,張開雙臂與他擁抱了一下,“一聽到你的事情以后,我就趕過來找你了!
剛剛與斯圖爾特正在交談的幾個人也聚攏過來,陳清喬雖然都認識他們,但還是驚訝他們此時居然會出現在這里。
其中一個大塊頭勾住陳清喬的肩膀,挑眉說道:“博士,你看起來好像憔悴了不少!
“我以為你們還潛伏在研究中心里,”陳清喬一一掃過他們的臉,最后看向那個大塊頭,“所以任務結束了嗎?艾爾?”
“博士,在這里你要叫我鐵棘,”大塊頭嘿嘿笑了兩聲,壓低嗓音道,“我們也是被突然叫回來的,具體情況不太清楚。”
“不過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風鈴圓潤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絲沉痛的陰霾,“很遺憾你要遭受這一切,博士!
“如果我們能早點發現蘇諾列恩計劃對你圖謀不軌就好了。”
一直沉默的哈斯通悶聲悶氣地開口。
“這怎么能算到你們頭上呢?”陳清喬寬慰地笑笑,轉頭看了眼妹妹,“只能說是福禍相依罷了。”
“說起這個,”斯圖爾特接過話茬,臉色嚴峻,“你不覺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嗎?先是奈爾被感染,接著是你被騙喝下了圣泉······還有傅蓮的出現,所有的事件環環相扣,簡直像是有人精心設計過一樣。”
斯圖爾特剛一說完,他們就聽見有人清嗓子的聲音。陳清喬轉過頭,方才還在和希蘭交談的格雷戈忽然出現在他們身后,估計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雀鷹,好久不見啊,”格雷戈微笑著跟他打招呼,目光里卻帶著點辛辣,“我說,你真不該這么快辭職轉行做民間血獵,我的部門還缺少像你這樣的人呢。”
“我現在已經不是阿爾法小隊的成員了,還是叫我的本名吧。”
斯圖爾特神色淡淡地說道。
“不管怎么說,我總得為我犯的過錯承擔責任吧,”斯圖爾特望向了站在他身后的冰苔,“而且阿爾法小隊的隊長一職,冰苔顯然比我更適合!
格雷戈飛快地瞥了一眼冰苔,見后者面色如常,他才說道:“當然,這話輪不到我來說,不過嘛,我知道希蘭也是挽留過你的。也許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相信陳博士肯定能理解你!
陳清喬雖然不明白格雷戈在說什么,但他聽懂了這人話里飽含的譏諷之意。他想起格雷戈所說的“過來人”,難道指的是斯圖爾特曾經也和某個血族來往密切嗎?當初他被抓進研究中心會不會也與這件事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