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芙溫和一笑:“姑娘莫要擔心,您的眼睛沒有問題,只不過要些時日才會——”
剩下的話沒說完,綠芙脖子上已經出現了一只手,緊緊握住她纖細的脖頸,似乎下一瞬就會擰斷。
琳瑯已經到了綠芙的身后,另外的一只手則是摸向自己的發簪,直接用鋒利的一頭對準綠芙。
她早就發現短刀不見了,想來對方不會讓她留武器在身邊。這個叫綠芙的不會功夫,琳瑯有信心將其制服。
簪子抵在綠芙的脖頸,頓時留下一個血點。綠芙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有人會將簪子一端研磨的如此鋒利。
最讓綠芙吃驚的是,她不該這么有力氣才是。
“現在帶我去找云奇,讓我們離開這里!
琳瑯心里著急,面上卻不顯,從這人進屋開始就是在命令旁人做事,想來她在這有一定的地位,抓住她,說不定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琳瑯雙腿是酸軟的,身上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似的,但是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是綽綽有余。
綠芙只覺得脖子刺痛感越發的明顯,她堅信,若是不滿足對方的要求,她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殺了。
“讓開,你們快讓開!”
話是這樣說,綠芙卻是悄悄給一人打眼色。屋里的丫鬟都嚇壞了,只有門口侍候綠芙的丫鬟強裝鎮定,朝著綠芙點點頭。
綠芙身子怕的發抖,道:“我這就帶你去找云奇,你別傷害我!
琳瑯沒說話,綠芙只能邁開腳步往門口處移動。
因著看不見,琳瑯只能聽聲音,她聽見房門被打開,周遭的幾個人也都呆在原地沒動。看來,這人確實地位重要。
順利的出了門口,外面不知是什么時辰,但能感覺到鳥語花香,估計是白日。
“云奇在哪?!”
“他在這邊,”綠芙說著,腳尖掉轉,琳瑯跟著她往一個方向走。
沒走出多遠,琳瑯的額頭已經沁了薄汗,將鬢邊的碎發打濕,緊緊貼在臉上。她睜著雙眼,卻無法聚焦于某處,就像是眼前有一層透明的屏障似的,讓她整個人都失去了幾分風采。
但她依舊是貌美的,哪怕和濃妝素裹的綠芙相比。
長廊的盡頭,一個臉帶面具的華服男子靜靜的端詳琳瑯。
她發簪被抽走,所以烏發披散在肩頭,越發顯的小臉只有巴掌大。倔強的唇抿著,似乎在蓄力,漂亮的眉眼帶著警惕,時不時的側耳聽著附近的聲音。
曾經,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明亮,細細看過去,和她站在一起的綠芙,倆人的眼眸竟然有五分像。
不過綠芙的眼睛美的像是瓷器,而琳瑯的眼睛染了英氣,燦若星辰,更能吸引人的目光。
眼睛的主人并沒有發現自己被人觀察,她知道這里肯定有人守著,比如抓她來的那幾個人,各個都是高手。
到現在都沒有人出現,本身就不對,所以琳瑯越發的謹慎。可是,隨著走的距離越遠,她越發的沒力氣,只能保證簪子牢牢的握在手中。
琳瑯從來沒有這樣的體會,她認為是之前的藥粉有問題,既讓她看不見,又讓她沒力氣,如此一來,就無法逃離。
心臟咚咚跳的很快,琳瑯佯裝鎮定開口道:“還有多遠!
“馬上就到!本G芙說話聲音都是顫的,她也看見不遠處的主子了,她很想和主子求救,可是她知道,在琳瑯和自己之間,他肯定會選琳瑯,甚至都不會猶豫。
越想越傷心,綠芙滴落眼淚,落到琳瑯的手上。
琳瑯并不在意,只以為是她害怕了。
“到了!
琳瑯剛想說開門,便覺得腦子一空,身上最后一絲力氣被抽干凈,小小的簪子都拿不住掉落在地,然后她失去意識軟綿綿的往下倒。
在倒地之前,華服男子將其接住,而后打橫抱起,朝著房間去了。
。
因為看不見,琳瑯已經不知道在房間里呆多久了。
那個叫綠芙的依舊前來侍候她,并沒有因為她將其劫持而生氣。她會耐心溫柔的告訴琳瑯時辰,會回答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所謂度日如年,就是現在的感覺。
“云奇還沒醒嗎?”
琳瑯將一顆櫻桃放進嘴里,酸感彌漫口腔,她也不在乎好不好吃,只想用感官來刺激自己,讓她清醒。
吃喝用度都是沒毒的,甚至十分精致。因為她坐在梳妝臺前,綠芙將上頭擺放的胭脂水粉一一念給她聽,還告訴她這都是大顯最好的胭脂。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琳瑯吃著櫻桃,身后綠芙用梳子將她的頭發一梳到底,手腳麻利的梳了一個墜月鬢,還取了一支纏枝點翠簪,被透過窗戶的陽光一照,流光溢彩。
綠芙看著鏡子里的清秀美人,眼里不由得閃過妒忌,但很快被她收拾好,臉上帶了笑意,道:
“醒了,一早就醒了!
琳瑯覺得有些不對,那云奇為何沒來找自己?這幾天下來,琳瑯知道對方并不是想要殺掉她,但將她養在這的意圖是什么,她還暫時不知。
所以,云奇應當是可以自由活動的。
琳瑯猜的不錯,云奇是可以去找她,但是他沒有。
他被喂著吞下一顆藥丸,半個時辰后,再睜眼時已經能看見東西了,所以,也看清坐在屏風后的人。
“你將琳瑯怎么樣了!”
云奇猛的站起,想要抓住這人,他知道這人就是亂黨的主子?墒撬鹕砗,身子搖搖晃晃,又跌坐回床榻。
竟然半點力氣都使不上。
云奇眼里帶了仇恨,若不是這人利用他,琳瑯也不會被擒。
“你對我做了什么?”
薄薄的屏風后隱約能看見男人的身影,他臉上覆著面具,正坐在那慢條斯理的喝茶。
“別急,明日就好!睂Ψ竭@樣說。
云奇氣憤,卻又無可奈何,又問了一句:“琳瑯呢?我要見她!”
“你確定要見她?”男人似笑非笑,聲音聽起來帶了幾分嘲意。
屋里陷入了安靜,云奇手握成拳,眼里閃過悔恨。
琳瑯應該是發現端倪,才會暗中跟蹤他的,而這個男人將一切都算計好了,特意將見面的地點選在城外,就是為了施展開,擒住他們。
說到底,這事也怪他自己。
他又有什么顏面見她?
“你到底想怎么樣?”
云奇抬起頭,目光似化成了實質,朝著屏風后的男人扎過去。但男人不為所動,只淡淡的笑了笑,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只是想讓她在我身邊而已!
“為什么?”云奇追問。
雖然上次他猜測對方是喜歡琳瑯,但事后想想不可能。倆人都不曾見過,又怎么會喜歡她?
“這不是你該問的,一個時辰后,馬車會送你回去!
“你要放了我?”
云奇驚訝的張大嘴巴。
在他看來,對方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他怎么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
“若是你不想走的話,也可以在這里!
屏風后的男人起身,轉身離開。
馬車行駛的時候發出吱呀的響動,云奇臉上覆著黑布,車里還坐著看守他的人。
怕他泄露行蹤。
云奇扣著手心,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后在心里默記時間,還試圖記住馬車的走向。
慢慢的,車外有人說話的聲音,云奇隱約聽見對方喊“大人”。
應該是陽川縣令吧,那他們應該是在衙門附近?
“大人,我們為何不坐馬車啊?”
忍了一路,飛揚著實憋不住了,將這個問題問出口。他也就算了,身上有功夫,鄧建文幾人也是武夫,自然不怕騎馬的勞累,但自家大人是文人!
一路從京城快馬加鞭到陽川,跑死了三匹馬!飛揚覺得自己的大腿里側都要被磨爛了!而且全身像是散架似的,疼的難受。
他都這樣,那蘇大人呢?
飛揚不明白,明明可以乘坐馬車,若是著急,就加快行程,何苦騎馬啊!
遭罪。
“今夜好生歇息,兩日之后我們去邊關。”蘇子燁翻身下馬,走路的姿勢有些僵硬。但他周身氣度溫潤,英姿俊逸,大家都在看他的臉,自然沒發現不對。
“哎,”鄧建文湊過來,邊揉著自己的老腰邊和飛揚小聲說話,“我們為什么不直接趕往邊關啊,而是在這里逗留兩日?”
飛揚也壓低了聲音,道:“先探探情況再過去!
鄧建文只知道保護蘇子燁順利查明糧草的事情,其余的并不知曉。聽飛揚這么一說,鄧建文明白了幾分。
看來,是陽川這個地界有問題了。
吃完飯之后,蘇子燁沒歇著,而是換了身衣物上街。鄧建文在心里叫苦連天,他一個武將都要累死了,怎么身為文官的蘇大人什么事情都沒有啊!
想歸想,鄧建文還是要跟著的,不止如此,還要聽從蘇大人的調遣。
所以,當站在街道上,蘇子燁讓鄧建文幫忙跟上前面那人時,他絲毫沒有猶豫,立即沖了上去。
蘇子燁也腳步匆匆的往前趕,而飛揚則是皺著眉頭看那道身影。
怎么覺得有點眼熟呢?
作者有話要說:
蘇子燁:?不是說好本章相見嗎?
作者君:(點煙jpg)明天,明天肯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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