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睡衣的海星頭少年睜開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起來,迷迷糊糊地嘀咕了一句:“早上好……”
“……”
沒有回音。
靜悄悄的清晨,屋內屋外都沒有半點動靜,只有少年自己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
……哦,對了,他已經走了。
武藤游戲光著腳落在地板上,看到陽光在腳邊投下了窗格的陰影。他的臥室老實說其實并不算大,在書桌、床鋪和其他家具塞進來后,可以活動的空間其實已經很有限了。
可如今他卻覺得這個房間大得甚至顯得有點空蕩蕩的。清晨的微風從半開著的窗戶里吹進來,在每個角落里游走。
他一個人在床邊坐了很久,呆呆地望向了書桌上那個用來存放寶物的黃金柜。
曾經千年積木就是被裝在那個柜子里的。游戲花了八年的時間把這塊積木拼起來,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可他現在已經不在了。
從今往后,再也沒有人聽他抱怨生活中的煩惱了,沒有人會在他對著衣柜苦惱穿搭時給他建議。他必須學會一個人組卡,一個人決斗,一個人面對今后可能出現的任何挑戰……
“游戲!”
窗外傳來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游戲從窗戶里探出頭,發現是城之內、本田和杏子。
三位小伙伴像是早就約好了似的,起得比平日還要更早。他們已經穿戴整齊出現在了游戲面前,朝著他用力揮手。
“太陽曬屁屁了哦,還沒起來嗎?”城之內用大嗓門喊道。
“城之內……”
游戲心下不由感動。
是因為知道他剛剛走,所以刻意約好了在這里等自己吧?
游戲不由再一次回想起了千年積木拼好的瞬間,他對著積木許下的愿望。
他想要朋友。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孤單一人,懦弱的他又沒有主動開口的勇氣,所以他渴望友情。
現在這個夢想真的實現了。
是啊,他才剛剛離開,自己怎么能就這樣頹廢傷感呢?
已經和他約好了,從今往后的路,要自己走。
“嗯!”游戲抬起頭,用力地回道,“等我一下,很快就下來!”
……
然而很顯然,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游戲一樣這么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
“走了!?”
當游宇站在總裁辦公室的桌子前面匯報工作時,海馬社長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沒辦法,這趟埃及之旅道理上說還算是“集團公務”,一行人機票是海馬社長給報銷的,一路上不少環節花的都是社長的錢,道理上說游宇回來還是得向老板乖乖匯報。
于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是啊。”游宇聳聳肩,“他走了。”
“走去哪了?”
“去冥界啊,他該去的地方!庇斡钫f道,“他本來就是已死之人,一個不應該留存在現世的靈魂,F在他了卻了心愿,完成了使命,所以回自己該去的地方了!
“一派胡言!”
社長一巴掌狠狠拍在了辦公桌上,連桌上的青眼白龍模型都像是給嚇得跳了一下。
游宇滿臉無奈。事實上回來做這個匯報之前,他多多少少也就預想到了海馬社長可能會有的反應。
現在海馬一臉怒氣沖沖,那表情簡直像被搶走了最心愛玩具的孩子,滿臉寫著“不能接受”。
可社長你就算不能接受也沒用啊,人家確實已經不在了。
所以都說了傲嬌悔一生嘛,要是當時邀請你的時候乖乖跟咱一起去,起碼還能見他最后一面是不是?
雖然阿圖姆最后可能還是會一如既往地無視海馬、選擇游戲作為最后一戰的對手,可起碼社長能過個眼癮嘛。
哪像現在,人家說走就走,甚至都沒跟社長這個老牌友說聲再見。
海馬顯然是越想越氣,拳頭緊攥,捏得骨頭咔咔爆響。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啊,游↑戲↓!
你心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宿敵?
“我們之間最后的了斷都還沒有完成,就這么自說自話地走了。俊鄙玳L聽起來在自言自語,“我看錯你了,你居然是這種臨陣脫逃的家伙么!”
“那個……社長,”游宇小聲提醒,“你們不是早就了斷過了么?而且好多次了來著,我記得你都輸了……”
海馬猛地扭頭,惡狠狠地剮了他一眼。游宇立刻開始嫻熟地看起了窗外風景。
然而王樣就這么兩袖一甩直接走人,游宇其實也壓力山大。
因為這只意味著以后每當社長牌癮發作、按捺不住打牌沖動,他肯定就得找自己了……
“哼↓!
海馬靠回了椅背上,沉思片刻,問“那家伙離開的地方,你說的那個冥界的門……在哪?”
“那地方都塌了……”
“無所謂。”海馬冷冷說道,“告訴我那在哪!”
游宇:“……”
社長何必呢?
不就是想打個牌么,至于掘人家的墳嘛……
不過從那不容商榷的堅定語氣了,很顯然都能聽出社長毫不動搖的堅決。
看來王樣……暫時還不能就這么安心長眠啊……
……
埃及,某處。
“……法老王走了。”
一個黑影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