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憑單巧云一個人,絕對不可能自作主張將應許關在這里,她的背后一定有人授意。
即使那個人不是盛昌明,也一定與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應許不希望盛秋雨因為自己,與旁人為難。她做的夠多了,應許足夠滿意。
眼見事情有了眉目,應許心情好了不少,她聲音溫和:我可以幫你完成一半。
之前,她也主動提議過教林箏,但alpha在這方面的確沒什么天賦,興致缺缺,應許也不會好為人師。
聽見應許的話,林箏睜大了眼:真的嗎?
來這之前,林箏是個不溫不火的模特,生活條件一般。單巧云一畫餅,能讓她成為顧青竹的情人,她提桶就來。見到應許時,林箏面上無所謂,心中卻難免抵觸,覺得alpha不如她。
叫應許和她一起上課,不過是為了找個陪襯,顯的她不那么差勁。誰曾想,成了陪襯的反倒是她自己。
應許或許也看出她的心思,卻從沒開口提過,也從未因為比她做的好而奚落她,反倒主動幫她完成作業,貼心而溫柔。
只是幾天的相處下來,林箏對她的敵意徹底消融。再聯想起上次單巧云說的話,她當即清楚里面有隱情,覺得應許極其可憐。
你真好。林箏抿著嘴唇,猶豫了一會,小聲道,只幫我做一半就可以了,做的太好,她會發現的。對了,應姐。
我能拍個照嗎?下午對比著一起做。
應許輕笑一下:當然。
下一秒,在她眼前,林箏拿出手機。
應許自然不會去看她的屏幕,林箏看上去是在拍花,實則已經偷偷將鏡頭偏移,將alpha的大半身體也拍了進去。
窗外寒風凜冽,室內,女人穿著寬松毛衣,指節擺弄著一朵新的白玫瑰,凝神注視眼前的花瓶與枝葉,仿若在思考該怎樣裝點,格外溫馨。
林箏課程極多,除去禮儀還要上文化課,拍好照,又與應許撒了幾句嬌便離開。
病房門被合上時,應許望向窗外。
風雪蒼茫,每次看到這幅景色,她都會想起顧青竹,想到水中女人蒼白的臉,想到那微弱的脈搏與呼吸,想到臉頰的血液。
不可否認,單巧云的一番話,讓應許對顧青竹產生了些許微妙的情緒。她偶爾有一瞬錯覺,覺得女人似乎比她可憐
單巧云與應許,是陌生人,她怎樣狼心狗肺,頂多是讓人厭煩與憎惡。
但兩人之間卻是多年的合作關系,被親近的人這樣對待,顧青竹大概率不會好受。
可,不好受又怎樣?
當下還是課程時間,林箏突然回來,語氣急促,顯然是發生了什么事讓她焦急,而應許可以為此提供幫助。能符合這些條件的,只有林箏要見顧青竹一件事。
顧青竹再不好受,也不會被困在病房里,宛若一個行將就木、靜待死亡的廢人。
她那樣傲氣,絕對不會受制于人,甚至人人都爭先恐后對她獻媚。一個應許離開了,立即有人送上下一位應許,只為討她歡心。
真是讓人惡心的一切。
但好在,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想起自己與護士的約定,應許的心緒終于穩定一瞬。撥弄玫瑰的動作輕了許多,等到她垂眼,想認真去做裝飾時,才發現手中的花不知何時已經被扯碎大半,廢了,即使是裝飾,也無人在意。
*
該注意的事,應許告訴過你了吧?
走廊腳步陣陣,單巧云走在前面,一身正裝。
林箏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趨,小聲道:應姐教了我很多,我會努力的
應姐?聽著這個稱呼,單巧云嗤笑一聲,她以后不會和青竹有關系,和你就更沒有了,少和她接觸,你也不需要努力。
你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讓顧青竹愛上你。
一句話輕飄飄的落下,林箏聽的心內嘀咕。
愛上?難道嘴唇一碰一合,顧青竹就真的會如她所愿嗎?
但林箏收錢辦事,不會反駁,乖巧的應聲,讓單巧云越發滿意。
對比起應許,所有人都不錯。
走到角落的病房,推開門時,單巧云換上了格外溫柔的微笑。
林箏有些緊張,在她身后邁開步子,聽見beta笑道:青竹。
可只是剛開了個頭,下一秒,一個白色的杯子驟然砸向單巧云。
beta下意識后退數步,就在二人眼前,隨著砰然一聲,瓷杯砸落在地,碎的極細。
女人用的力極大,單巧云盯著那些碎片,不敢想象如果它砸在了自己的身上,當下的自己會是什么樣子。
青竹,你
單巧云語氣難得有些失控,帶著不可思議。她先前見過顧青竹情緒失控的樣子,卻從未想過有一天,這種瘋勁會被對方用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