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沒想過,她不關注的小事,卻被顧青竹察覺。
顧青竹或許知道她沒被邀請,又或者將她沒來的原因歸過于熱搜。
但無論原因,omega都認為,應許該參加這場同樣屬于她的殺青宴。
應許沒有拒絕陸助理的安排,但她在劇組里,稱得上朋友的只有程筠與盛秋雨。兩人今日都沒來,前者似乎在參加聚會,后者則已經許久沒有聯系。
陸助理就陪在應許身邊,在她翻閱社交軟件時,難免看見程筠發來的那句【愛你】。
她捂住嘴,才沒讓酒吐出來。
應許已經適應了程筠的說話習慣,愛你能表達很多意思,你好、想你甚至是在嗎?唯獨與本意大相徑庭。
但陸助理的失態太明顯,應許抬起眼,還沒開口,beta卻已經鎮定自若道:嗯?我剛才什么都沒看見
應許便知道她會保密,莞爾一笑,沒再提及。
二人待了數個小時,期間沒人打擾,陸助理難得拖沓起來。
直到進入電梯,看著她猶疑的臉,應許才意識到,beta似乎并不想見顧青竹。
或者說,不想上樓。
她視線落向自己的倒影,思慮片刻,問:是有誰來了嗎?
啊?陸助理驟然回神,被戳中心事,也、也不是誰來了,就是單姐
單巧云?
應許的確很久沒聽過女人的消息了。
或者說,應許的生活圈,本身就是顧青竹生活圈的一小部分。只有顧青竹與這些人交際時,她才能短暫接觸一會。
就像一個附屬品,又像一道影子。
先前與beta有接觸,是顧青竹信任她。這么久過去,為什么她會出現在這里?
耳邊,仿若還殘留著女人那句很輕的交代。
應許突然對這一趟有了興致。
陸助理帶路時,應許的手機開始震動。
關機前,她最后掃了眼聊天界面,消息來自盛秋雨的賬號。omega不知道什么時候將自己解除拉黑,此時正委屈巴巴的發來消息。
【[哭][哭][哭]】
【應許,酒的味道好難聞!
【我討厭喝酒!
【我有點想你】
附圖有兩張,一張是湛藍色飲品,酒杯上鐫刻了酒吧的名字;另一張則是她被友人偷拍的合影,拍照的女人露出一只戴有婚戒的手。
盛秋雨曾和應許提過自己的朋友,這位的戒指與記憶中對上了。
應許放松下來,在抬手回復前,陸助理已經停在某扇門外。
踏入房間時,眼前一幕出乎應許想象。
與素來被打理干凈的公館不同,地板上遍布玻璃碎片,酒液早已染紅了地毯流蘇,在光下宛若殷紅的血。
顧青竹一身墨綠長裙,靠在沙發上,手邊是一杯已近杯底的酒。
她身后有人扛著巨大的攝影機,正在拍攝不遠處半跪著的男人。他腿邊是破碎的玻璃,似乎是剛被從酒局里找來,滿身酒氣,茫然無比:我和單巧云,我們是十年前認識的。
下一句,又變成了和盛昌明是十年前認識的。
或許二者都是,又或許二者都是謊話。他一時也難辨真假,只知道無論自己說什么,不遠處的omega都會露出毫無興致的表情。
說一點有用的。顧青竹注視著他,思考著下一步。
這個男人,是調查中,曾與盛昌明一起做生意的人。二十年前,盛家遠沒有當下這么富裕,男人所有的財富,都是在青虹建立前得來的。
盛家也根本不是什么大名門貴族,不過是因為窮人乍富,名頭吹的比程家更響罷了。
青虹不在盛家名下,只因為它更像盛昌明的私產,所有的股東都是他熟悉可掌控的人。
應許在其中格格不入,自然會被針對。但如果不擁有股份,她毫無自保手段。
顧青竹對盛昌明的態度,也逐漸從信任轉為厭惡。
不再確認盛昌明的安全性后,她第一個想法便是在對方有所行動前,先一步解決對方。
身處高位,金錢粉飾下,小事也成了無事。
顧青竹想知道,盛昌明究竟是怎么乍富的。
或許青虹選地點時,自己都沒查到,這棟酒店所有權在她名下。
顧青竹有足夠多的精力與耐心,去得到一個想要的答案。
直到門被推開,顧青竹腦內思緒才驟然一頓。
她抬起眼,正對上應許略顯愕然的目光。
沒有猶豫,她放下酒杯,這是個訊號,身后的攝影師立即停止拍攝。
與此同時,地上的男人被旁觀的保鏢強硬的拽了起來。眾人十分貼心的沒讓他碰到碎片留下血跡,此外便沒有一個動作可稱作溫柔。
過程中,男人不斷痛呼,試圖掙扎,卻還是直接被關在隔間,門合之時,聲音徹底隔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