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幽站起身來,似乎想說什么,隨即被閑潭拖著離開了原地。約莫跑了十多步的樣子,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響聲。緊接著,一股熱浪從身后裹挾著狂風襲來。
爆炸聲在身后遠處響起,墨幽邊跑邊調出了全視屏。只見剛才身處的地方已經燃燒了起來。煙塵四起,使得本就依稀可見的遠處更加模糊不清了。
“別看了,主攻部隊發起進攻罷了!遍e潭見他腳步慢了下來,心里了然,“你的任務就只是暫時破壞他們的指揮中樞,為他們爭取時間和機會——沖鋒陷陣你可能還得等幾天!
“上面真的沒有說你帶兵這么久了什么都沒干嗎?”墨幽疑惑道。
從夏末到嚴冬,他們這支部隊每天生活無非只有三件事:訓練,吃飯,睡覺。
如果上面再什么都沒說,他真要懷疑閑潭在偷偷密謀什么不告訴他們了。
“說他們的,”閑潭無所謂道,“我總得保證傷亡最小化,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損失,更何況這次本就只是帶你們出來見見,上面沒有強制要求!
墨幽還待說些什么,忽然,他看著全視屏的某處,瞳孔猛地一縮——
一枚導彈劃破上方天空,朝著他們的營地所在地呼嘯而去。
58.
蘭櫛猛地睜開了眼睛。
稀疏的光淡淡地從窗紗透了進來,在身后的墻上染上了一層冰涼的色調。夜已深了,四下安靜得出奇,但他耳中聽見的除自己劇烈的心跳外,還有隨之而來的耳鳴。
之前吃的止痛藥藥效似乎已經過了,蘭櫛躺在床上緩過了兩眼發黑的階段,強忍疼痛撐著爬了起來。他隨意披了件衣服,借著微弱的光找到了藥瓶。
手上沒什么力氣,他沒有回到床上,而是打開了隔間的門。初春的寒氣撲面而來,倒是讓他清醒了些許。
他徑直走到一個實驗機甲前,從控制室旁的一個入口進入到了機甲內部。
防彈門被關上了,四下陷入了一片黑暗。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機甲內部,他卻無比熟悉地找到了早已空出來的一角,背靠金屬內側壁坐了下來。
等到手上力氣恢復了些許,他終于打開了藥瓶。通訊器懸浮屏幕散發著淡藍色的亮光,他抬起冷得泛白的手,指尖在懸浮屏上漫無目的地游走著。
平日里除了公事,他一般不和別人交往。顯示未進入睡眠狀態的人在通訊薄中本就少得可憐,更別說全是僅有過幾次交涉的各層高管。
思索了許久之,蘭櫛撥通了一則通訊。
59.
“出什么事了?”剛醒的人語調帶著一絲可能他自己都曾覺察的溫和,閑潭抬手捏了捏眉心,強迫只休息了一個標準時左右的大腦強制開機。
“沒事,”聽見他的聲音,蘭櫛安下心來。隨之而來的愧疚感包裹了他,“我是不是打擾到你睡覺了?對不起!
“做噩夢了嗎?”閑潭問。
不知是不是該說是心有靈犀,他總能猜到一些東西。
蘭櫛“嗯”了一聲,輕聲道:“你們最近怎么樣了?”
困意依舊存留,只是疼痛和壓抑更為明顯,他將一條腿曲了起來,似乎這樣,心窩部位的不適能得到些許緩解。
“挺好的,”閑潭看了一眼時間,尋思著也不會再睡了。他從機甲中空出的一小塊休息區中坐了起來,“年底的時候,我才帶施們上的戰場!
“在此之前被敵人轟炸了營地,幸好當時他們在收集燃料石!遍e潭道,“所以現在都是在機甲里休息!
蘭櫛又低低地“嗯”了一聲。
“你知道嗎?”閑潭輕笑了一聲,“墨幽還是很厲害的!
“年未第一次出任務,組織上給他的功績評了二等!
蘭櫛在那一瞬間忽然清醒了。
“二等功?”他似是難以置信地重復道,“你讓他的吧?”
“怎么會,”閑潭不動聲色地道,“他自己打的!
沒等蘭櫛再開口,他突然道:“阿蘭!
“怎么不打可視通訊?”他沒頭沒尾地道,“我想看看你!
59.
蘭櫛妥協般通過了申請。
“怎么穿這么少?”虛擬影像在他身旁坐了下來,淡藍色的光亮籠罩了他。閑潭心疼道,“冷不冷?先再去穿些衣服再說!
蘭櫛搖了搖頭:“外面更冷!
閑潭似是嘆了口氣:“你在機甲里嗎?讓你助理送來吧!
蘭櫛“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方才發送指令。
身上暖和了些許,困意越發明顯。他索性將頭往一旁靠了靠,剛好與全息影像的肩頭挨上了邊。
閑潭伸出手,像要將這人攬住。他道:“你真的瘦了好多!
如果將上次歸為錯覺,那他這次可以說是確信。
蘭櫛閉上了眼,沒有說話
“是太忙了沒休息好,還是哪里不舒服?”閑潭有些急了,問。
“老毛病,不礙事!碧m櫛就輕避重地道。
“是胃病發了嗎?”閑潭收回了手,坐直了身體,“我讓江流最近帶你去檢查一下。”
“不用,”蘭櫛將頭擺正了回來,“我自己去看過了!
“醫生怎么說?”
蘭櫛睜開眼,對上了閑潭焦急關切的目光。他故作鎮定地道:“開了點藥,吃完就好了,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