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躺在床上。
我覺得我好像更不開心了。
*
結果一整夜也沒睡好,一直半夢半醒地沒睡著。但是第二天還是相同的時候就醒了,好像這具身體有什么生物鐘。只好起來。
維洛沒有出現,這次送早餐的是阿將軍。阿格利亞斯表情很難看,大概是因為我被刺殺的事吧。
吃早飯的時候我想起昨天維洛心碎離去的身影,順口就問了阿將軍:“維洛去哪了?”
雖然他倆一直不太和睦,但就是問這么一句動向而已,以前阿格利亞斯也會一板一眼地回答。沒想到這次他卻幽怨起來。
“陛下為什么總是這么關心他?”
“……我也很關心你啊舒克,可你現在不是在這里嗎?”
“陛下昨夜和他呆了那么久,現在還要繼續要他過來嗎?”他說。
我心中一驚,暗道:不是吧,不內射,這些魔族也能聞出我和誰睡覺了嗎?
但我又一尋思……也許阿格利亞斯就是字面意思……覺得我晚上去找維洛聊天卻不找他聊天……
我抬起頭,正要解釋,結果卻看到——
阿將軍英俊帥氣的臉上,眼淚一顆又一顆流過面頰。
我真是窘迫又對他無語:您好歹是個魔族大將軍,這么愛哭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我就是不行?”他一邊流淚,一邊仍舊面無表情,聲音冷冷的,哭腔卻很明顯。
“啊這……你當時……恰好不在嘛……”
“我現在在了,陛下!彼f,“我現在就在這里。”
我看著他漂亮的紫眼睛,不知道該說什么。比起維洛這個總讓我覺得有一肚子壞水小心思的家伙,當然還是阿格利亞斯這種忠犬讓我覺得更喜歡,更安心。
而且單從長相來說,我也更喜歡阿格利亞斯這款。
可是……昨天晚上說到底是意料之外的事,一時沖動,失控。嚴格來說,我并沒有和他們任何一個上床的打算。就算不考慮會不會刺激到瓦爾達里亞大公的事——這里有沒有避孕措施。言辛撕寐闊。而且他們總是說卵——這里懷孕是不是還和人類不一樣?會不會更痛?總之真的好麻煩!
再說魔族會有什么性病嗎……
我就這么胡思亂想的時候,阿格利亞斯又開始胡來。他抬起手解開他的衣扣。維洛啊大公啊這些魔族,脫衣服都和變魔術似的,忽悠一下,外面那層魔力凝結出來的東西就沒了。可是阿格利亞斯穿的是和我一樣的人類的布做的衣服。他要一件一件地脫,這樣反而顯得很……
誘惑。
他赤露出上身,跪在我面前。年輕,結實,正是一個人最好最強健的時期,肌肉飽滿,膚色白皙健康。他仰望著我,一種以下對上的姿態。他把這樣一具美好的肉體獻給我,供我賞玩。
“我哪里比不上他?”阿格利亞斯問我。他紫色的眼睛望著我,懇求,渴求。卑微地向我求歡。
他很可愛,他很有吸引力,他讓我覺得很安全,讓我想抓住他。我鬼使神差地向他伸出手——也許推脫說鬼使神差太不坦蕩了。我來到這里時間不短了,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地位,知道我既一無所有的同時也擁有一切。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我可以。我摸他的臉。他看上去像是想要立刻撲倒我,但卻按捺著,把一腔烈火隱藏在寒霜似的冷靜面容下。他張開嘴吮吸我的手指。靈活的舌頭,好像也是在向我傳達這個信息:他哪里比不上維洛?
我昨天被中斷的欲望再次活躍起來。一直以來我都在壓抑我自己,讓自己更接近那個我明明已經不記得了的地球人的模樣——不隨隨便便和人上床,不隨隨便便放縱自己的欲望。可是——。∥沂桥醢!我要與那么多復雜的怪物周旋那么多復雜的事。我為什么還要用原來那個和諧世界里的和諧規則束縛我自己?
“舒克,”我說,“我們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