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得三五日!”梁季雄喝道,“今日便要有個結果,玉瑤若是有了閃失,我便辦祭禮,將此事直接告知真神!”
呼!
又是一聲低吟,大殿震顫許久,方才平復。
頓頑星君沒了回應,梁季雄余怒未消:“還說讓我做什么星官,卻是要把凡間留下,任憑他們糟蹋!只要我這條老命還在,這公道我說什么也要討回來!”
……
城外一座荒宅里,梁孝恩懸浮于半空,默默看著地上昏睡的梁玉瑤。
他也不想擄走宗室成員,可事情已然鬧大,總不能空手而回,至少要把梁顯弘的罪業換回來!
一陣微風吹過,梁孝恩的耳畔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讓你做些事情,為何生出這多枝節!”
梁孝恩對著空氣施禮:“顯弘魂魄,尚未取回,我卻擔心徐志穹問出些……”
“一個區區五品判官,螻蟻不如的賊子,也至于你在凡間大動干戈?
此事我自有處置,你等我命令就是,先把你惹出的風波平息下來!”
……
黃昏時分,徐志穹正在書房里推演算法,試圖破解《怒祖錄》,韓笛走進書房,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師兄,吃飯了!
今天是韓笛下廚。
徐志穹放下紙筆道:“師妹,沒下毒吧?”
韓笛閃爍著一雙大眼睛,一臉委屈道:“瞧師兄這話說的,我若是加害師兄,卻要到陰司受罰,小妹怎能自討苦吃,小妹是想一心一意跟著師兄的。”
徐志穹點點頭,去了正廳。
韓笛很賣力氣,做了一盤羊肉,一碟雞,一碟筍子,一碗魚羹。
菜品色香味俱佳,不得不說,韓笛的廚藝不比老常遜色。
林倩娘還在蒼龍殿等消息,徐志穹招呼陶花媛和夏琥吃飯。
陶花媛道:“且叫你那幾個仆人一起過來吃飯,好歹也熱鬧些!
夏琥搖搖頭道:“他們有吃飯的地方!
陶花媛詫道:“你家規矩還挺多,改日若是把六公主娶了回來,只怕我們也不能上桌吃飯了!
徐志穹默不作聲,夏琥在旁偷笑。
桃兒啊,不是我家規矩多,是役人規矩多,他們不吃這個,人家只吃上好的檀香,伙食不比我差。
陶花媛吃了個雞翅膀,思索片刻道:“這個雞,做法很特別,我好像在玉瑤宮的時候吃過,
話說回來,那個做飯的小娘子,我好像也在玉瑤宮見過,時才看了一眼背影,卻想不起她的名字!
你當然見過,韓笛也是做過紅衣使的。
“怎么就想不起來了……”陶花媛揉揉額頭。
韓笛往她碗里塞了塊羊肉:“想不起來就別想,你總想著一個煮飯的作甚?”
“我這不是想著粱玉瑤么?”陶花媛看著徐志穹道,“她被抓了,你怎么一點都不著急?”
“急有什么用處?”徐志穹抿了一口酒,“我根本不知道粱玉瑤身在何處?”
“卻放著不找了么?”
“找是要找的,但不是我去找他,卻要等他來找我,這廝終究是沖我來的!
陶花媛費解:“那廝貴為星官,早已脫離凡塵,為何要處處為難于你?”
徐志穹再度無語,夏琥又給陶花媛倒了杯酒:“快些吃飯,吃飽了,我教你作些針織!
陶花媛能感受的到,徐志穹和夏琥的關系更近一些,在徐志穹身上有很多秘密,貌似夏琥都知曉。
一股醋意萌生于心頭,陶花媛微笑著看了夏琥一眼。
我卻哪點不如她?
論身段,兩人相當,在女子當中,都算得出類拔萃。
許是她桃子大些,但良心還是不及我的!
論長相,那卻沒得比了,夏琥算得上美人,陶花媛可是絕色,在徐志穹認識的女子當中,除了常德才,沒有人能和陶花媛相提并論。
我年長了她幾歲,這算是吃虧么?
正思量間,燭臺上的燭火一陣閃爍,院子里突然生出一片濃霧。
陶花媛一驚,低聲道:“有陰氣,小心些!”
夏琥看了徐志穹一眼,沒有說話。
她知道宅邸里來了長生魂,但卻不知是敵是友,且看徐志穹如何處置。
徐志穹吩咐二人:“你們立刻回臥房,千萬別出來!”
待兩人離去,徐志穹回到書房,點亮了聚魂燈。
梁振杰顯出身形,看著徐志穹道:“粱孝恩來了!”
果不出所料,他還是來了。
“你有什么辦法應對?”
梁振杰道:“白日里的事情我聽說了,這廝瘋了,卻連自家骨血都不放過,你千萬不要離開這宅院,咱們等他進來再動手,且讓他吃些虧,他自然會退去!
徐志穹點點頭,正要吩咐役人們備戰,梁振杰突然說了一句:“你就不擔心我是假的么?”
徐志穹回頭看了看梁振杰。
這件事差點忽略了,梁振杰還真有可能是假的,粱孝恩應該有模彷長生魂的能力。
看徐志穹眼神有異,梁振杰道:“你若是懷疑,便給我留個記號!”
“什么記號?”
“時才我都看到了,那兩個小泵娘身上有四個牙印,你也給我留下兩個!”
“使不得!”
徐志穹相信梁振杰是真的!
在侯爵府里,在梁振杰的眼皮底下,粱孝恩不可能隨意冒充梁振杰。
常德才和楊武備戰,韓笛躲在屋子里,不敢出來添亂。
徐志穹守在垂花門附近,梁振杰化身濃霧,徘回于院子當中。
等了一個時辰,不見動靜,徐志穹低聲問道:“那廝好耐性!”
梁振杰道:“別上他當,等著便好!
又過了一個時辰,徐志穹道:“這廝為何還不動手?”
梁振杰道:“沉住氣,千萬不可魯莽!
又過兩個時辰,丑時過半了(凌晨兩點)。
徐志穹低聲問道:“那廝到底想做甚?”
梁振杰道:“他好像走了。”
“什么時候走的?”
“好像來了之后便走了。”
徐志穹眨眨眼睛:“那咱們為何等到現在?”
梁振杰道:“你不知道他有多奸滑,我擔心這是他誘兵之計,他在門口留了一條口袋,這條口袋里或許有機關!”
徐志穹道:“你打開看看,不就知曉了?”
“我可不敢打開,那廝手狠,稍有不慎便要送命!”
“若是不打開,卻在這里一直耗著?”
梁振杰笑道:“耗著也無妨,有你在身邊守著,我一點都不乏累。”
他不累,徐志穹累了!
這么干等哪是辦法!
徐志穹先到門口看了一眼,見門前放著一個碩大的布袋。
梁振杰再三叮囑:“你可千萬小心,只要踏出這宅子一步,我便護不住你!”
徐志穹想了個完全之策,他把陶花媛和夏琥叫來,先讓陶花媛在布袋周圍布置了法陣,熊熊烈焰繞著布袋燃氣,滾滾雷霆在布袋上空盤旋,燒灼的布袋冒了煙。
徐志穹又讓夏琥在遠處穿針引線,將布袋四周縫的結結實實,只留下了半個袋口。
夏琥很快縫結實了布袋,卻發現針尖上有不少血跡:“你且小心些,這袋子里或許有邪術!
徐志穹自然不敢冒險,他把傀儡牽了出來。
這個傀儡是徐志穹按照上古秘法新做的,有視力,關節也靈便許多,通過三針為媒之技,能完成不少復雜的技法。
但見傀儡緩緩走向布袋,陶花媛贊嘆道:“賊小子,你這傀儡術倒是精湛,改天我再教你些本事!
“莫要閑扯!”徐志穹道,“且小心應對!”
徐志穹操控著傀儡,來到布袋旁邊。
他先踢了布袋幾腳,見布袋沒有反應。
他又拿起燈籠桿捶打了幾下,布袋還是沒反應。
徐志穹深吸一口氣,操控著傀儡打開了半個袋口,往里邊看了一眼。
看過之后,傀儡慢慢系上了口袋。
夏琥一臉汗水道:“出了什么事?”
看徐志穹臉色蒼白,陶花媛意識到大事不妙,這里數她修為最高,且喝一道:“你們先回院子,我用雷術抵擋片刻!”
徐志穹攔住陶花媛道:“雷術擋不住!”
陶花媛道:“你有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