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不比你長,和他交流的時間也不比你長,各取所需,所以才決定在一起雙修,我不會在他身上浪費太多精力,也不需要花費心思去維持這段關系!碧奇嬖V他,“所以,沒有什么合不合適,我將他當作一個過路人,他也是如此的!
真的?顏隙想,那個刻意留下的咬痕——似乎象征他并不是純粹的理智。
想到這里,他暗搓搓地側過臉,用真氣把唐姣后頸上的痕跡給一點點抹掉了。
唐姣也沒有阻止他。
反正她回去也是自己要抹掉的。
等顏隙做完這一切之后,唐姣曲起手臂,用手肘頂了頂顏隙的肚子。
“所以,你的回答呢?”她問,“至少我并不想因為這個就和你斷絕來往!
顏隙咬著牙關,臉頰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片刻后,他像是泄了力一般,低聲說道:“好。”
比起斷絕來往來說,他還是希望留在唐姣身邊,即使是以朋友的身份。
或許某一日他也會不再喜歡她,想到這里,顏隙又覺得有點好笑,他垂下眸子,望向唐姣略顯輕松的神態,想,可是在她身邊一日,相處一日,這顆心就永遠為此跳動。
“所以,他是誰?”
“......”
“我們不是朋友嗎?”
“......”
“你現在不認了?”
唐姣從牙縫中憋出一句:“是一只大尾巴狐貍!
顏隙愣了下,“不是你的某位師兄?”
唐姣:?
她說:“不是。”
腦子里卻忽然回想起來。
在她臨走之際,還跟白清閑鬧得有些不愉快。
這不愉快的根源在于——
徐沉云的玉牌從唐姣懷里掉了出來,剛好被白清閑看到了。
他那個時候瞇眼笑道:“這么緊張,不會是你的白月光吧?”
作者有話說:
閉環型修羅場√
白清閑你別急,馬上就要到白月光的劇情了。
第82章
◎毫不知情地掉馬了。◎
影閣。
人潮來來往往, 親密地交談著生死之間的大事。
角落里坐著一群殺手,有的是中場休息,有的則是尋覓雇主, 總之,或許正是因為在這影閣內身份都是秘密,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所以大家說起話來也沒有那么多顧忌。
其中一個問:“白清閑,你最近怎么又來接單了?不是巴結上貴客了嗎?”
白清閑晃了晃藤椅,搖晃之間,藤椅咯吱作響,牽連耳墜也跟著蕩,有面具遮擋, 也瞧不見他神情如何,只見他嘴唇抿成了一條鋒利的刃,無奈道:“那又如何?我也不是天天都要為她服務的, 閑來無事便來接幾個單子湊合著過了, 少總比沒有要好吧!
“嗬,我就是隨口說的, 你還真的巴結上了?”那人連連嘆息,說道,“我真是又怕你接不到好單子, 又怕你接到太好的單子,虧了虧了,早知我當時就不發呆了!
白清閑說:“可能我運氣比較好?”
旁邊的人抬手作勢要揍他:“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白清閑輕描淡寫地用手中折扇擋了一下,四兩撥千斤地劃過去了。
又一人好奇道:“那你的雇主最近都沒有來找過你嗎?”
白清閑這下終于有些情緒波動了, “確實很久沒跟我聯系了。”
先前開口的人大笑道:“肯定是你嘴賤惹到人家了, 哪有你這樣話多的殺手?”
白清閑翻了個白眼, 正色道:“說到這個,我想請教你們一件事。”
“難得,你也有請教我們的時候?”
“哪方面的問題?”
白清閑道:“在座哪位曾經有過道侶?”
眾人一時沉默,大約幾息后,其中一個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其他人的反應基本上都是:“什么!你竟然!”
那個人百口莫辯,連連擺手說道:“那都是百年前的事兒了!
白清閑合上手中的折扇,傾身向前,打斷了他們的征討,“我想問問你,假如你道侶在懷里貼身放置了一枚玉牌,某次不慎掉了出來,被你瞧見了,她就眼疾手快地撿起來收入懷中,你隨口調侃了一句‘這么緊張,不會是你的白月光吧’,她聽了之后就變了臉色,嗯,她是個脾氣比較好的人,不常生氣,但你說完這句她就不再聯系你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你猜對了,那枚玉牌真就是她的白月光贈與她的?”
“這還用說?”那人立刻答道,“肯定是啊,不過,你確定是你的道侶?你不是沒有道侶嗎?如果貿然探究別人的私事,對方肯定會生氣的,這一點你不是最清楚嗎?”
白清閑:“我是說如果,你不要將我對號入座!
雖然嘴上是這么說的,不過他說的確實是他和唐姣的事沒錯。
仔細一想,確實是有兩種解釋。
第一種,就是被白清閑猜中,那枚玉牌是白月光相贈的。
第二種,則是因為他與唐姣之間本來就不該深究,唐姣覺得受到了冒犯。
不過,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足以說明這個人在唐姣心目中的地位很高。白清閑心里苦澀,他也就是隨口一說,哪里知道就揭了唐姣的逆鱗,當時瞧見唐姣的反應不對勁,他頓時愣住了,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嘴里緩緩地吐出一句話:“不會......吧?”
唐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她將玉牌放回懷里,說了一個“我要回去了”,便起身離開。
白清閑當時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并沒有道歉。
如果他不知道自己給唐姣的符箓被隨手塞進百納袋里,和其他東西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唐姣隨時貼身放置的東西就只有那一枚玉牌,偶爾還會拿出來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懷念什么,還是在等待什么,白清閑想,或許他是有可能為自己的嘴快而道歉。
但事實上就是他都知道,所以莫名產生了一種復雜的情緒。
你不是很公事公辦嗎?你不是絕不談感情嗎?
這么一個對感情近乎漠然的人,只知道修煉的人,竟然有個念念不忘的對象。
白清閑想起一句話——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唐姣當真對誰都不在乎還好,他也就沒什么可說的,可她偏偏就是有個很在乎的人,那她為什么要來找自己?他想不明白。
他本該對雇主的事沒有過多好奇心。
自從那件事后,白清閑卻極其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那枚玉牌質地特殊,是明瑯玉所鑄,玉牌上的字跡分明,刻著:紫照。
白清閑對這兩個字沒什么印象。
要么就是不出名的修士,要么就是極少邀請他人來洞府做客的修士。
前者自不必解釋,后者典型的例子就是珩清真君,他的洞府名沒什么人知道,不過要是去問一問藥王谷的長老們還是能得知的,不過這一切都建立在知道珩清歸屬藥王谷的前提下才能進行,白清閑壓根就不知道那枚玉牌的主人來自哪個宗門,更無從找起。
以他對唐姣的了解,唐姣應該不會對一個等階比自己低的修士念念不忘。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枚玉牌的主人是個性情孤僻的高階修士。
性情孤僻,她喜歡這種類型的?白清閑不禁有些懷疑起唐姣的審美了。
眾人見白清閑交流了兩三句之后就兀自低頭開始轉動手指上的扳指,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他說的絕對是他本人”,畢竟他每次煩躁就喜歡轉扳指。
“我說,失戀是常有的事情......”
其中一個人寬慰道,伸手想拍拍白清閑的肩膀。
結果手還沒碰到白清閑的肩膀,他就霍然站了起來,把其他人嚇了一跳。
“我先失陪了!
白清閑說完,轉身就走。
余下的人面面相覷,問道:“他不會是怒發沖冠為紅顏了吧?”
當然不是,白清閑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他只是單純覺得自己不能瞎想了。
與其這么胡思亂想,揣測那個人的身份,不如直接查了,也省得浪費時間。
他找到影閣的工作人員,那名狼族女子。在影閣呆了這么長時間,彼此都混了個臉熟,所以當對方聽到白清閑說要調查一個人的時候,沒什么猶豫,以為他是為了任務。
狼族女子名為藏麟,平日里專門負責接待影閣的貴客。
像是辦理入職手續或離職手續,也都是經由她之手,可以說是影閣的副手。
她剛幫一個劍修辦理好了離職手續,白清閑就走了進來,兩人擦肩而過,都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然而當白清閑說出“紫照”兩個字之際,那名劍修離去的腳步頓了頓。
藏麟說:“我記住了,只是調查這個洞府的主人是誰嗎?”
白清閑的注意力分了一些在那名反應怪異的劍修身上,一時間沒有回答。
“不!彼f道,“我記岔了一個字,是‘清照’洞府,理應是一名氣修。”
他沒有亂編,確實有這么一個洞府存在。
藏麟點頭,白清閑瞥見那名劍修在他說完這句之后便離開了。
“沒有別的事情了,我等你的回復!
他笑著沖藏麟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大堂。
熟練地拐過曲折重疊的甬道,臨近最后一個拐角的時候,白清閑停下了腳步。
當對方毫無防備地踏入視野中的時候,漆黑的鎖鏈立刻如蛇一般將其束縛。
“我想起來我在哪里見過你了。”白清閑牽著鎖鏈的另一端,任憑對方極力掙扎,慢騰騰說道,“當初,我的貴客急匆匆從我身旁離開,去追的人就是你,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