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錦:遺憾,那采訪就得結束了。
小報:我努力。
謝南錦:你也切實體會到了,能跟上我步伐的人實在太少,所以我習慣一個人,這樣更加自在,不需要顧慮身旁的人的感受,當然我現在也沒怎么顧慮你的感受就是了。
小報:原來如此。那對于您來說,氣修界有沒有讓您青睞的強者?
謝南錦:我并不屬于任何一個門派,和其他氣修接觸不多,獨來獨往慣了。你忽然讓我說出來一個名字,我一時間也想不到到底都有誰,所以恕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小報:真是狡猾啊。
謝南錦:(笑)不懂誒。
小報:那么,整個修真界,令您最忌憚的強者,您能想得出來嗎?
謝南錦:這個問題我倒是可以回答你。
小報:愿聞其詳。
謝南錦:蕭瑯。如果可以的話,真不想和她交手。
小報:能問問理由嗎?
謝南錦:她很強,非常強,強到壓倒性,整個符修界都公認她為此間的最強者,全在爭第二的那個位置,只要是讀過《九州大事記》和《天海一戰》的人都會忌憚她吧。
謝南錦:還有就是——這是可以說的嗎?
小報:說說說。沒什么不可以說的。
謝南錦:請幫我隱瞞一下身份。
小報:好。
某謝姓真君:她如今已是八百歲,我猜測她早在七百歲的時候就已經摸到尊者的那個坎了,只不過我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選擇停留在此間,或許是因為子嗣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吧,總之,應該過不了多久,九州盟就要多一位尊者了,我有些期待那時的景象。
小報:說到這個,我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
某謝姓真君:什么?
小報:當年蕭真君成親的時候,大家都說她英年早婚。
某謝姓真君:哦,我記得,那時候是不是還有個什么榜單?
小報:最受女性歡迎的女修榜,蕭真君已經穩坐百年了,就那一年掉下來的。
某謝姓真君:同一年從最受女性歡迎的男修榜掉下來的還有她對象。
小報:哈哈!
某謝姓真君:哈哈!
小報:我實在追不上了,要吐血了,采訪就到此為止吧。
【因筆者險些真氣耗空吐血,對謝真君的采訪不得不就此結束!
啊?
唐姣想,蕭瑯成親了?
她看起來不太像是會在意感情方面的人。
而且,他們用的是“成親”這個詞,而不是說“結為道侶”。
這說明他們之間的關系更進一層,不止是一同修道的關系那么簡單。
還有......唐姣又仔細看了看,確定謝南錦說的是“子嗣的事情”。
一時間有點很夢幻的感覺,那位赤血帝君竟然都有了子嗣?
唐姣放下小報,抬眼看到徐沉云似乎已經告一段落,擱下筆正在端詳字跡。
她走過去看了一眼。
徐沉云將紙張往她面前挪了挪,方便她看得更清楚。
“......如此方成!碧奇盍顺鰜,“師兄已經寫完了嗎?”
徐沉云點頭,“嗯,你要看看嗎?”
唐姣順勢坐在椅子的扶手上,手肘抵在徐沉云肩頭,就著這姿勢看了一陣子。
“感覺大體理解是沒有什么問題的!碧奇噶藥讉地方,“不過,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有些晦澀了,如果不是經常接觸這方面的人,可能沒辦法理解這個意思。”
徐沉云是以高階修士的角度去寫的,她是以低階修士的角度去看的。
所以唐姣也更能看出其中的不足,提了一些建議后,徐沉云沉吟了片刻,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遂動手開始修改,大體沒什么變化,就是改動了一部分措辭,更清晰易懂。
一邊修改,一邊問道:“方才見你笑得很開心,是在看什么?”
“九州小報,是我托宋枝拿過來的。”唐姣說道,“一直以來只是聽說,沒看過,今日一看,果然不同凡響,不愧是嬋香子師姐主筆,我有點好奇第一任編者會是誰?”
這事兒,合歡宗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不過徐沉云是知道的——“是掌事!
唐姣膛目結舌:“李師姐的姐姐?”
在她的印象中,李裳眉一直都是很沉穩的,不太像會對這方面感興趣的人。
“對,就是她!毙斐猎铺ЧP蘸墨,落下一字,“當年是掌門一時興起,立刻拍板決定要編這個九州小報,抽簽抽中了李裳眉,盡管她本人不太愿意,不過想到是掌門的要求,還是不得不答應了。起先她寫的都是些嚴肅文學,但是掌門看了過后,說這未免也太無趣了,讓她重新改過,手把手教了段時間,九州小報的風格就成了現在這樣!
唐姣聽著,不時點頭,“怎么掌事沒將這個位置傳給李師姐呢?”
“李裳眉刻意隱瞞,覺得說出去有損顏面,所以李少音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回事。”徐沉云說,“至于不傳給她的原因,我想,大概是因為李少音有點馬虎,容易露餡。”
“這么說來,嬋師姐的心思縝密,又很親和,確實要比李師姐更適合!
她又問:“那個什么‘免滾金牌’是怎么討來的?”
此時徐沉云已經寫完了,將紙頁與硯臺收至一旁,讓唐姣坐在他腿上。
“那個啊,是掌門去找笑塵尊者鬧了很長時間,大體表現為躺在他洞府門口裝死,舊事重提說他當年濫抓無辜,怎么能將她和劍宗掌門那種人混為一談,她在幽州域呆得多么多么無聊......等等,總之最后還是成功將笑塵尊者磨得同意了弄塊金牌給她!
唐姣含蓄地說道:“掌門,真是個奇女子!
她說:“我方才看的那一期九州小報,介紹了珩真君和謝真君,其中還提到了蕭真君,說的是她英年早婚什么的,想到明天就要見到她了,我有點好奇她的事情......”
徐沉云看著她,忽然意識到她并不清楚其中的這些糾葛。
“師妹聽到我說‘蕭真君忙完之后來九州盟與我們細細分辨’的時候,不覺得奇怪嗎?她為什么要特地來一趟九州盟?還有盟主為何要我們四人見面?”他斟酌著開口。
唐姣:“當時是覺得有點奇怪啦!
徐沉云說:“其實蕭真君的對象就是盟主!
唐姣:“嗯,原來如此......?”
她迅速回憶了一番自己第一次去九州盟的時候發生的事。
“可當初在九州盟請出萬象之鏡的時候,蕭真君的表現很正常!
唐姣說道:“我完全沒有發現她和盟主之間有這種關系。”
“這是因為他們兩個都是比較理智的人,對外皆以‘盟主’、‘帝君’相稱。”徐沉云解釋道,“九州盟最初設于天上,是因為盟主——也就是當時的玄鏡尊者與蕭真君達成了協議。鳳凰一族翱于天際,執掌蒼穹,蕭真君作為族長,將一塊地盤劃分給了九州盟,九州盟得以修筑,其中也有鳳凰族的幫助。這二位,一個是赤血帝君,一個是九州盟盟主,平時王不見王,若有要事相談,或是需要裁決事務,蕭真君便會來九州盟,四位刑獄司中,我、珩真君、謝真君,都有不在場的時候,唯獨她每次都來得很勤!
唐姣聽得一愣一愣的,“蕭真君和夫君常年分離,這么說,九州盟像鵲橋似的!
徐沉云哽了一下,糾正道:“這個,不是‘夫君’這樣喊的。鳳凰一族很特殊,王族生來便陷入爭斗,誰活到最后,誰就是帝君,他們認為除卻鳳凰之外的其他種族都過于弱小,而王族位于族內的頂端,自然是至高無上的,不可屈于人下。若是這一任帝君是男性,對方就需以夫君相稱,若是這一任帝君是女性,對方就需以‘妻主’相稱!
他說:“盟主,也就是楚明訣,楚尊者,在鳳凰一族的地域需要用‘妻主’尊稱蕭真君,而蕭真君則以‘侍君’稱呼他,在其他地域的時候就以各自的頭銜稱呼對方。大致來說,并不是楚尊者娶了蕭真君,而是楚尊者嫁進了鳳凰族,這與觀念差異有關!
當年,蕭瑯迎娶楚明訣的時候,作為修真界底蘊最深、財力最豐厚的世家,原本楚氏是打算讓天生白發、千年不遇的符修至圣楚明訣登臨家主之位,結果蕭瑯橫插一腳,這計劃也就泡湯了,聽說楚氏的那些長老們老淚縱橫,大哭大鬧,說什么都不肯同意。
鳳凰一族向來強橫,攔路就綁,哭就堵嘴,迎娶這事鬧得像是打架。
蕭瑯是很有禮貌的一個人,盡管大多人將她稱作“披血的羅剎”,說她在戰場上來去自如,殺伐果決,但是她基本是先安靜地聽完了他們對她的辱罵,然后才讓人動手。
這樣過五關斬六將到了蕭府門口,楚明訣就站在階上,發如素雪,垂眸靜立。
旁邊的背景音樂是哭天喊地,左右不過是“家主!家主不可”之類的話。
蕭瑯沒理他們,只是朝楚明訣伸手。
“師尊!彼龁镜,“五十年前,我對你說過,我有四件事要成。一是登上帝君之位;二是掀起天海一戰,定西海、屠蛟龍;三是與西海龍族簽訂協議,打破五百年來我族位于弱勢的境地;四是罷旗棄戈,潛心問符。如今四事已成,弟子蕭瑯如約而至!
吵鬧的盡頭,楚明訣一聲不吭地聽了半晌,忽而輕笑。
“我年幼時便可窺見天命,早知你會在我未來中占據一席之地,卻未曾料到竟是這一席!彼瓎⒋秸f道,邁步踏下玉階,白袍曳過碧色,直至走到蕭瑯的面前,周圍一陣兵荒馬亂,阻撓的阻撓,攔人的攔人,好不熱鬧,唯獨風暴中心的二人都很平靜。
蕭瑯凝視著他的雙眼:“那么,師尊的回答是?”
楚明訣將她上下一打量。
“我當年見你時,你還是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如今已經是鳳凰一族的帝君了,你和五十年前有許多不同,不過,讓我感到欣慰的是你的心從未變過,不曾為權力動搖。”
“既然你如約而至。”他抬起手,放入她掌心,“我又怎能讓你空手而歸?”
二人相視一笑。
此事被記入了楚氏的史冊,言辭激烈,望后人警醒,不可擅自與鳳凰打交道。
唐姣聽到這里,有新的疑惑了,“那......子嗣是誰生的?”
不會是楚明訣吧?難道符修至圣當真無所不能?
徐沉云笑道:“楚尊者當然不會這個。而誕下子嗣容易削弱生母的力量,鳳凰一族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那些蛋都是從鳳凰神樹誕生的,只是由楚尊者來孵化。”
也正是因為這個,九州的修士,有子嗣的少得可憐,大家都不想損耗修為。
丹修界趁機推出了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的避子丹,男女皆要服用,如此大賺一筆。
徐沉云又取了一本書過來,“鳳凰族與西海龍族是世仇,這《天海一戰》中講得很詳細,蕭瑯當年便是斬下了龍王的頭顱——龍族的王室就只剩下卿鎖寒和她皇兄,被迫與蕭瑯簽訂協議,從此再不犯鳳凰族。但是,直到現在他們雙方還是看不順眼,雖然沒有到打架的地步,不過見面了能寒暄里兩句算不錯的。你若是閑來無事,可以看看!
這本書,謝南錦也在采訪的時候提到過。
唐姣接過書,收起來了,打算睡前的時候看看。
作者有話說:
蕭瑯x楚明訣,是gb,師徒年下香香!
第八十四章其實楚明訣對曇凈稱呼蕭瑯的時候喊的是“瑯瑯”,金婚秀恩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