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應重重點頭,去嘗試著一統泥丸秘藏。
牛震牛乾兄弟二牛見了,對蚖七佩服得五體投地,牛乾道:“咱們老師學究天人,但就是學問這么大的人,遇到不決之事,也需要求教七爺!
牛震感慨道:“七爺深不可測啊!
蚖七心里直犯嘀咕:“我只是順著阿應的思路,說幾句場面話而已。阿應不會真的就按照這種法子修煉了吧?萬一修煉出什么問題……”
他眨眨眼睛:“好像也是阿應自己的問題。他這么聰明,自然能解決。對了,我是否也該打開我自己的泥丸秘藏了?”
他心里怦怦亂跳,自從秦巖洞尋找泥丸秘藏,卻遭遇地底大物的襲擊,他便一直沒有想過如何打開自己的泥丸秘藏。
但現在,許應即將解決秘藏與煉氣一統的事情,他也不由心思活絡起來,心道:“我妖族也有人體六秘,那么自然也可以一統煉氣與秘藏。我這時打開泥丸,恰逢其會!此時,正是我妖族復興的大好時機!”
他興致勃勃,當即調動神識,進入希夷之域,神識一路向上,不過片刻,便來到大腦中的混沌海,尋到自己的混沌泥丸所在。
蚖七呆了呆,只見自己的混沌泥丸旁邊,一口大鐘飄在那里,上下浮沉不定。
“賤鐘,你何時來的?”
蚖七暴怒,撲上前去,神識與那口大鐘扭打在一起,叫道,“我說我這些日子總像是被采補了一樣,原來是你搗鬼!你偷我氣血!”
“你冤枉我!我每次只吸一兩口,不超過兩成!”
“你吸了阿應還來吸我!賤鐘,你是打算隨身帶著兩個老爺爺嗎?”
“大哥不說二哥,你不也是隨身帶著老爺爺,抱著阿應一直啃?”
……
大鐘被打出蚖七腦海,大蛇還是不依不饒,龐大的蛇軀卷起大鐘,往地上錘去,砸得當當作響。
他已經覺醒了太古血脈,又修煉巴蛇真修、龍蛇驚蟄,已經具有大道之象,這一身力量可謂強橫無邊!
饒是大鐘,也被砸得有些疼,當即不再忍耐,呼嘯變大,將蛇軀撐開,摁住蚖七的大腦袋便往地上錘去,一下兩下,砸得嘭嘭作響!
牛震牛乾兩兄弟躲在飛升地的角落里瑟瑟發抖。
“七爺會被干掉的吧?”兄弟二牛對視一眼,心有靈犀,“老師怎么還不阻止?”
“鐘爺饒命!”蚖七被撞得滿頭是包,高聲叫道。
“七爺豁達!”兩牛松了口氣,齊齊贊道。
一蛇一鐘很快和好如初。
蚖七向大鐘請教如何打開泥丸秘藏,大鐘也毫不吝嗇,道:“打開泥丸有兩種方法,一是請高手幫你打開,這種有隱患,你的泥丸洞天容易被人所控制。二是自己集道象之力,化作神通,轟開泥丸,打開洞天!
他將許應打開泥丸的過程說了一遍,蚖七當即就要嘗試,道:“我煉有龍蛇道象,自身又是大道之象,可以獨力打開泥丸!”
大鐘道:“似你這等覺醒了太古血脈的異種,根本不需要修煉什么煉氣士法門,也不需要修煉儺法。你只需要不斷開發血脈之力,不斷提升血脈純度,發揮種族特長,便可以成長為不可一世的太古神物!何必如此努力?”
蚖七哈哈笑道:“那與混吃等死有何區別?我便不能有些追求?鐘爺,你見過能御劍飛行的太古異種嗎?”
大鐘贊道:“原本我也不太好看你,沒想到你居然真的煉成了御劍訣。好罷,阿應在琢磨如何一統兩大修煉體系,顧不得幫你,我來幫你護法,助你打開泥丸秘藏!將來,你牛蚖七便是妖族頂天立地的大宗師!”
蚖七被它一席話說得獸血沸騰,恨不得把舌頭彎成九轉十八彎,大叫一聲抒發胸臆,只是突然想道:“我若果真成了妖族名垂青史的大宗師,繼往開來,開創妖族的新時代,后世的妖怪一聽我的名字,便豎起大拇指,贊一聲牛妖一族的老祖宗厲害,我豈不是氣也氣死了?”
他不禁踟躕,要不趁著還沒有名垂青史,把牛姓改了?
大鐘催促,蚖七便將此事先且放下,他們也是膽大包天,沒有許應指點,便開始強開泥丸秘藏。
許應將太一導引功的運轉法門整理一遍,又將泥丸隱景長生訣的功法理一理,截斷其中的洞天部分,將兩種功法合二為一,反復推導幾遍,確認沒有大的錯誤,這才嘗試著運轉功法。
他此番調動太一導引功,體內希夷之域頓時天河滔滔,沖刷大山大川,體內雷聲隱隱,大日運轉。
頓時天外有飛升之地的天地靈氣,紛至沓來,滋潤肉身魂魄,又有來自泥丸洞天的長生氣混流而來,與天地靈氣一起沁入五臟六腑,發膚骨髓,乃至三魂七魄,無一不被滋潤得通透!
“原來這才是真正長生訣!”
許應心中感慨,眼角忍不住有兩行清淚滑落,低聲道,“若是周老祖參悟出這一點,便不必急著渡劫,也就不會被泥丸宮主人所趁了!
他肉身魂魄不斷提升,長生氣煉入肉身魂魄中,只覺五行兼備,陰陽調和,生死通明,壽元也在不斷提升。
正在此時,大鐘的驚叫聲傳來:“阿應!阿應!七爺出事了!”
許應急忙停下,大鐘聲音從蚖七的腦海中傳來,叫道:“七爺打開泥丸,招法威力不足,準頭不夠,偏了點。洞天開了一半,有崩塌的趨勢,我正在幫他鎮住混沌之氣的反撲!”
許應急忙伸手一指,點在自己眉心,魂魄出竅,飛身投入大蛇的后腦,鉆入蚖七的腦海。
只見這里一片混亂,混沌海中浪濤澎湃,混沌之氣如云,朵朵飄浮在海面上空。
一道洞天如龍舒展身軀,插入混沌海,激蕩來去,無法定住。
那正是蚖七強行打開的洞天!
這座洞天規模,要比正常的泥丸洞天小很多。
這座洞天隨時可能被混沌同化,無法穩定下來。倘若洞天被同化,泥丸被毀,就算最輕的結果都是大腦混沌,變成白癡!
嚴重的話,說不定腦袋直接消失!
許應定了定神,觀察四周,只見大鐘正在鎮住這座洞天的異動,對抗混沌海,免得洞天被混沌同化。
只是即便他是無比強大的法寶,也難以與混沌海的力量抗衡多久。要不了多久,它也會被混沌海摧毀!
在大鐘身邊,混沌海上還有半個混沌泥丸,想來是蚖七的神通威力不夠,只打開混沌泥丸的一半,化作半個洞天,才導致這種后果。
“蚖七!聽我的話,聚集神識!”
許應大聲道,“我助你一臂之力,打開剩下半個泥丸!”
蚖七因為開辟泥丸不成,神識已散,渾渾噩噩,沒有聽清他的話。許應皺眉,當機立斷,魂魄飛出,回歸肉身。
他鼓蕩所有元氣,暴喝一聲:“祭!”
蚖七騰空而起,這條大蛇被他以莫大法力,生生祭起,浮在半空!
許應催動元育八音,體內道音震蕩,蚖七體內道音也自震蕩,不由自主跟隨他一起施展出元育八音!
許應催動龍蛇驚蟄功,蚖七身軀也自催動龍蛇驚蟄功!
許應一指點向大蛇眉心,蚖七的尾巴也自點向自己眉心!
一人一蛇,神通暴漲,從混沌海的天外而來,龍蛇合擊,重重點在那半個混沌泥丸之上!
轟!
劇烈震蕩傳來,第二座洞天轟然開啟,如同一條攪動混沌海的大蛇,插入海中,興風作浪!
這座洞天很快與第一座洞天相互感應,相互糾纏,合二為一,變成一座洞天,形如龍蛇糾纏,從混沌海中源源不斷釣取長生氣!
大鐘呆了呆:“蠢蛇因禍得福了……”
第91章 大家都有面子
蚖七此時的泥丸秘藏與其他人包括許應的秘藏,都有不同。
其他人的泥丸秘藏,多是大儺所開,第一重洞天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許應另辟蹊徑,自身是煉氣士,以劍氣開第一重泥丸洞天,此為宗師之舉。
但蚖七卻是第一次開洞天,開偏了,形成了第一個洞天。許應將他祭起,調動他自身的力量和自己的力量,助他開第二個洞天。
這兩個洞天一龍一蛇,龍蛇糾纏,竟然擁有奇妙的效果,從混沌海中釣取長生氣的速度甚至比許應還快!
蚖七這個基礎,可以說打得無比牢固,天下尋不到第二個!
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的泥丸洞天,殘存有許應的力量。
許應見蚖七沒有性命之憂,松了口氣,大鐘震動,幫蚖七整理散亂的神識。蚖七蘇醒,不禁有些后怕。
但想到這樣都沒死,反倒因禍得福,他心中便有些明悟:“我一定是天命之子,天選之蛇,吉蛇自有天相。但是,天選我做啥?”
他始終沒有想出原因。
許應繼續自己的修煉,很快進入忘我的境地,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不眠不休,一連多天,都是如此。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登上叩關期的第二重天,向上望去,但見天河之水與一片火海相逢,水火相攻,極為猛烈,蓋在第三重天的上空。
許應試圖向上飛去,前往第三重天,忽覺罡風猛烈,水火并侵,將他吹落下來。許應忍不住連打幾個冷戰,只覺半邊身子熱半邊身子冷。
他努力調理,這才恢復一些,臉色還有些蒼白。
“修行之路,當真是一步也不能貪功冒進!彼闹懈锌。
許應被體內的罡風這么一吹,從忘我境界醒來,心道:“鐘爺不在這里,否則倒要問問它,從第一重天跨到第二重天,是否要服用大藥才能突破!
此刻他已經突破了,這個問題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等下次突破的時候再問清楚!
許應四下看去,但見飛升地中一片空空,非但蚖七、大鐘不在這里,便是牛震牛乾二兄弟也沒有留在這里修煉。
許應走出飛升地,來到外面,忽然聽到神通和儺術的碰撞聲,抬頭看去,便見牛震正與人交鋒。
牛震、牛乾剛剛突破玄關,從采氣期跨入叩關期,許應傳授他們的功法也是太陰元育功,將元育八音傳授給他們,絲毫沒有藏私。
他們兄弟二人的確不負厚望,很快便將太陰元育功學得有模有樣,再加上飛升地是洞天福地,天地元氣充沛異常,修為精進神速。
許應幫他們化去香火之氣,解除神籍,不再是陰間的神靈,導致他們有段時間修為實力不如從前。但經過這些日子修行,他們的實力已經重歸巔峰,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跟隨許應修行,魂魄也變得日漸強大,即便是陰間法寶白骨打魂鞭,他們也可以動用。
不過與牛震交鋒的儺師實力卻極為高明,此人年輕,不過二十來歲,身后卻浮現兩座洞天。
那兩座洞天奇特的很,懸在一片琉璃之境中,從那琉璃之境汲取力量。
許應輕咦一聲,不知道那是什么秘藏。
那年輕儺師的元氣雄渾異常,舉手投足,元氣便如大海澎湃,他的手掌移動,便有海水卷動的異象!
牛震盡管戰力極高,生性好斗,但白骨打魂鞭根本遞不出去,這鞭子往往稍微碰到那年輕儺師的元氣,便如觸電般,被震得彈回!
許應很早之前便意識到牛魔戰力的弱點,那就是白骨打魂鞭只能打魂魄,傷不到肉身。若是遇到敵人的修為太高,便根本打不到對方。
甚至,就算對方的修為不高,也可以用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這種方法對付。你固然可以打傷我的魂魄,我也可以一道神通干掉你。
陰間牛魔橫行,依仗的無非是儺師不修魂魄這一點,但只要洞悉祂們的弱點,便可以獲勝。
“只是這個年輕人的元氣實在太渾厚了!
許應驚疑不定,兩層洞天的修為,能夠壓制牛震,著實非同小可!
牛震雖然還沒有把太陰元育的八音學全,但元氣已經極其雄渾,又是叩關期境界,等閑開啟兩座洞天的儺師,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