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跨出,頓時道場飛出,漫天飛雪。
尋常人的道場都是道鏈或者道則組成,修為更高的便是道樹,而他不同。他的道場中有異象,飄蕩著雪花,忽緩忽急,片片雪花晶瑩剔透,真實無比。
然而這些雪花是由仙道符文組成,充滿了無窮細節。
他的修為并不太高,只是仙君境界,正是將道則煉為道鏈的境界,空中飄蕩的一朵朵雪花,不同的雪花相連,便是一條條道鏈!
等閑仙君修成的道鏈,只不過一條兩條,天資卓越的,也只是六七條,但陳潮生的道鏈組成方式,有著無數種!
他的身后,雪花組成冰樹,在風雪中若隱若現。
適才大黑狗與他爭鋒,便沒有占到半點便宜,反而束手束腳,被逼得屢屢后退。要知道大黑狗練就玄功九轉,肉身強大無比,還是巔峰時期的太古異種,修為境界更是到了天君境!
但陳潮生的神通道法,實在精妙絕倫,哪怕大黑狗也不能勝他分毫。
他跨步之間,許應便已經被罩入他的道場,在這片道場之中,陳潮生便是眾仙的王,大道的主!
他并指向前刺去,漫天飛雪隨之而動,一片片雪花刺在許應身上,道鏈中蘊藏的莫大威能爆發!
“轟!”
雪花炸開,一片雪花便是一種仙道大神通,頃刻間便有數以千計的神通轟在許應身上。
“二弟完了!”
大黑狗兩只耳朵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但又掀起耳朵向許應看去。
他與陳潮生交鋒,深知陳潮生的厲害和危險,此人修煉的功法極為神妙,仿佛直指大道,是他從未見過的高等功法。甚至給他的感覺,比九轉玄功還要精妙幾分。
陳潮生的境界,明明比他低很多,但卻能將他的所有攻擊都擋下來,甚至反擊!
其神通威力,大得不可思議!
那無數雪花撞在許應身上,只聽咔嚓咔嚓的斷裂聲傳來,許應竟然真的沒有還手,任由陳潮生的神通落在自己的身上。
“二弟的肋骨,最低斷了五根!”大黑狗心道。
許應抬頭,嘴角溢血,臉上卻掛著笑容:“你沒吃飯嗎?要不要再吃點?”
陳潮生這一擊落在他身上,原本還收著點力,聞言心中怒火再難遏制,暴喝一聲,身后冰天雪地中道樹飛起,漫天銀霜唰地一聲向許應壓來,頃刻間便將許應淹沒!
他動了真怒,動了殺心,心中只有干掉此人這個念頭。
漫天銀霜中傳來許應的慘叫聲,凄厲無比,陳潮生興奮莫名:“這次還打不死你?”
待到銀霜散去,許應臉上掛著歡愉的笑容,身體卻痛得顫抖,扭曲。
陳潮生愕然。
過了片刻,許應身軀不再顫抖,抬起頭來,譏笑道:“打人的力氣都沒有,你的本事是跟師娘學的吧?”
“你找死!”
陳潮生招法盡出,厲聲道:“第三招!第四招!第五招!第六招……”
他近乎瘋狂,將羅圣人相傳的道天九法施展出來,連道樹都被他祭起,道樹枝條飛舞,根須纏繞,一招又一招大神通狠狠落在許應身上!
只聽許應的慘呼聲不斷,像是要斷氣了一般,甚至傳來求饒聲,哀求陳潮生不要停。
“你就這點能耐嗎?”
“大點力!”
“剛生完孩子的都比你有力氣!”
陳潮生怒火中燒,一口氣將道天九法施展出來,待到施展到第九式,小天尊緊張的聲音傳來:“老師,第十一招了!”
他話音剛落,突然金光燦燦,一道金橋從天而降,轟然壓在陳潮生的道場之上,許應的大羅道場鋪開,十景展現,道花綻放!
陳潮生只覺道場運轉有些澀滯,心中一驚,下一招便沒有攻出。
許應舒展筋骨,只覺修為境界再有不小的進步,心中很是滿意,詢問道:“陳道友,你們進入無量火海時,是步行,還是乘船?”
陳潮生道:“乘船!
他說到這里,心頭一突,想起那個撐船渡海的年邁魔神。
許應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道:“那位渡海的魔神,是死在你手還是他人之手?”
陳潮生道:“不是死在我手。但也與我有關。當時祂載著我們渡海,我們讓他在仙墓停船,他看出我們想進入仙墓,因此出手,他的實力很強,最后死在鐘儀帝君手中。祂與你是什么關系?”
鐘儀帝君臉色微變,默不作聲。
“我坐過他的船,付過船錢!
許應微笑道,“既然不是死在你手中,那么我也不會為難你。你打我一頓,我也打你一頓,兩不相欠!
他氣勢陡然一變,大羅十景鎮壓陳潮生道場,殺至陳潮生面前!
陳潮生祭起道樹,無數枝條飛舞,向許應掃去,但下一刻,道樹無數枝條破碎,許應頂著他的道樹,他的神通,殺到他的面前!
他的道樹,他的神通,盡管將許應打得皮開肉綻,但許應卻像是沒有任何知覺一般,對他的招法神通不躲不避,直接一拳轟來!
“轟!”
許應一拳轟在他的臉上,陳潮生后腦撞在道樹上,道樹被撞得抖動不休!
許應收拳,陳潮生身體軟綿綿癱倒下來,心中一片茫然:“我的神通煉得再精妙,又有什么用?他根本不躲……”
許應轉身,向鐘儀帝君走去,道:“帝君,我讓你十招。十招后,我取你性命!
鐘儀帝君面沉如水,道:“許應,那魔神與你沒有半點關系,祂死則死矣,而我卻還是有用之身。我可以投靠你,投靠祖庭。你們祖庭像我這樣的天君,應該不多吧?”
許應搖了搖頭:“你只有十招機會。要么你打死我,要么我取你性命!
鐘儀帝君望向小天尊,小天尊遲疑一下,沒有開口。
鐘儀帝君見狀,目露兇光,突然催動所有的鐘器:“許應,當年你是許天尊,現在你可不是!你以為十招內我殺不了你?”
他殺氣森然,催動萬鐘大陣將許應淹沒!
十招很快過去,許應頂著萬鐘大陣的威力,殺出仙陣,來到鐘儀帝君身前,兩人近身搏殺,短短三招,許應便扭斷了鐘儀帝君的脖子,將他元神轟出體外,格殺當場!
許應丟下鐘儀尸體,收起九大仙王法寶。
這九大法寶對他來說,快沒有用處了。
挨了這么多打,煉化了韋序、陳潮生和鐘儀帝君打入他體內的異種神通道法,他即將跨入飛升期!
到了飛升期后,九大仙王法寶對他的用處便不大了。
許應走向哮天犬,詢問道:“天哥,你今后有何打算?”
大黑狗遲疑一下,道:“我將回到仙墓中,繼續為二郎真君守護陵墓!
許應笑道:“天哥也可以將真君的陵墓安葬在祖庭之中,去完成真君遺愿,守護祖庭。這樣的話,也可以經常去掃墓,為真君上香!
大黑狗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許應道:“天哥,我叫你狗子你生不生氣?”
大黑狗面色不善:“當然生氣,我是哮天犬,不是狗!
“狗子!
汪汪,大黑狗沖上前去,與他打作一團。
過了片刻,許應鼻青臉腫,心道:“不能再叫狗爺狗子了,再叫就傷情分了。我該找誰來打我一頓呢……我爹去哪里了?他好久沒打過我了吧?”
仙庭。
韋序落地,只見那色彩斑斕的大手消散,他四下看去,但見此地宮闈深沉,高墻大院,到處都是危險的禁制,顯然不是一般人的居所。
“韋序,咱們好久不見了!币粋滄桑的聲音傳來。
韋序轉身,看到一個高大的老者走來,正是當今仙庭的主宰,仙帝至尊。
韋序臉色微變,躬身道:“師兄。”
第539章 第二只猴子
仙帝至尊目光落在韋序身上,只見韋序的身子微微發抖,顯然難以壓制心中的恐懼。
“師弟,你我好些年未曾見面了!
仙帝至尊目光和善,溫和笑道,“自從老師死后,你我之間便日漸疏遠。我聽聞你陷落在下界后,也是心急如焚,很想救你出來。”
韋序身子不再顫抖,抬起頭來,笑道:“師兄還是這么會說話。你如今貴為仙界大帝,想要救我出來,不是一句話的事?”
仙帝至尊嘆道:“你不是仙帝,不知道坐上這個寶座,便會有著許多掣肘,讓你不能如意的施展抱負。比如,為兄聽聞你被舊時代的二郎真君鎮壓在無量火海中,日夜受八卦煉丹爐的煎熬,便曾經親自前往無量火海!
韋序臉上兇眉跳動,聲音嘶啞道:“你曾經去過無量火海?”
他有些心驚肉跳。
自己這位師兄去無量火海干嘛?
是去營救自己,還是去看看自己被鎮壓得結不結實?
仙帝至尊道:“我進入了仙墓,尋到鎮壓你的所在,見到了二郎真君留下的封印,以及正在熔煉你的爐魂。我雖然貴為仙帝至尊,但是卻不能隨心所欲,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鎮壓在那里?吹侥銢]有被煉死的可能,我也就放心了!
韋序臉上掛著兇神惡煞之氣,道:“你看到我沒有逃脫的可能,你便放心離去?”
仙帝至尊搖頭道:“我是你師兄,怎么這樣對待你?只是在仙界,為兄不是一家獨大,還有許多人影響著我,讓我不能救你。你是我師弟,倘若我救出你,才是真正的害了你,他們擔心你我師兄弟聯手,必然不會容許你活著。你只有被鎮壓在無量火海的仙墓下,才有一線生機。”
韋序冷笑,他這位師兄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師兄,你當年便比我有出息,但是我還是沒有想到,坐在仙帝寶座上的人竟然會是你。”
韋序感慨道,“當年比你更有希望坐上這個位子的人有很多,那時,你也沒有修成至尊境。仙帝至尊這個位子,怎么看也不會落在你的屁股上!
仙帝至尊笑道:“我總是比別人多算一步,坐上這個位子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韋序沉默片刻,道:“的確,你的心思比其他人深沉,算得比其他人都多。但是,你在神算上面用功太多,反而耽誤了你的修為。所以老師才說你分心了,讓你走回正途。”
仙帝至尊不以為意,道:“我修成至尊境,難道便不是正途?”
韋序冷笑道:“是否是正途,你比我更清楚。”
仙帝至尊沒有與他爭辯,笑道:“今日我們不說這個,說正事!
韋序凜然,道:“你終于要對我下手了?我剛從小師弟手中逃脫,又要死在師兄手中,真是流年不利,報應不爽,大概是當年殺生太多,才有此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