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明鈺站著不動,似笑非笑道:“圣尊不在大羅天,我回去也是無所事事。咱們師兄弟,不要傷了和氣。”
許應笑道:“也是。動手驗證的話,很容易打出真火,咱們都是師兄弟,情比金堅,不能因小失大。那么,我告辭了!
婁明鈺殷切相送,道:“我再送送你?”
許應欣喜道:“好啊!
他們一起下大羅天,來到陽龍帝的陽天。
陽龍帝原本便在陽天天宮中等候,盼著婁明鈺下來,能到自己這里聚聚。他剛看到許應和婁明鈺,便見兩人剛才還有說有笑,下一刻便同時向對方痛下殺手!
許應和婁明鈺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總而言之,便突然暴起。
許應想要看一看圣尊的道法神通,到底高到了哪一步,婁明鈺也想印證一下自己這些年的勤修苦練,與許應這等敢于格殺長生帝的狂徒相比,到底孰高孰下。
婁明鈺已經修煉到天君,與許應甫一接觸,許應便感受到那無比雄渾的法力碾壓而來,其修為之雄渾,超越自己良多!
更為可怕的是他的身后長著一株古老無比的蟠桃樹,樹上桃花朵朵,數以千計,花團錦簇,紅的粉的,爛漫非常。
等閑天君的道花只有一朵,一朵道花一顆道果。
但圣尊的傳承實在太可怕,婁明鈺的道行顯然也到了極高的境地,遠超天君,因此才能練就數以千計的道花!
一朵道花,意味著一種大道傳承,如此多的道花,意味著婁明鈺掌握的大道傳承也有數千!
許應感受到對方的法力碾壓而來,幾乎要將自己的法力壓垮,不由分說便進入塟形態,霎時間身軀高大數倍,周身無數枝節狀紋理翻飛,道場一片黑暗蒼茫,一尊尊高大的古神浮現!
許應一招地仙印,實力爆發!
兩人身軀各自大震,婁明鈺身后浮現出八種道景異象,一閃即沒。許應身后被黑暗籠罩的太一洞淵也被震得浮現出來,十大道景出現在洞淵中。
“領教!痹S應面色不改,道。
婁明鈺肅然道:“不傷和氣。”
“請!”
“請!”
兩人各自分開,許應下九天而去,婁明鈺目送他遠去,也自轉向,向大羅天飛去。他來到一座大羅天外,突然身形踉蹌,悶哼一聲,險些栽倒。
婁明鈺大口吐血,面色慘淡,呼呼喘了幾口粗氣,咳血道:“好厲害的神通,修為遠不如我,還能把我傷到這種程度……”
他剛說到這里,突然身后傳來許應的聲音:“婁師兄,你被我打傷了嗎?”
婁明鈺回頭,駭然的發現許應不知何時鬼鬼祟祟的跟了過來。
許應見他受傷,不由開懷大笑:“你果然被我打傷了,看來師兄比我還是差了一點火候,哈哈……”
他還未笑出聲,眼、耳、口、鼻中鮮血便呲呲的往外涌,比婁明鈺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607章 境界的真相
婁明鈺強忍住咳血的沖動,冷笑道:“你的傷勢比我更重,你連淚孔都在飆血!
許應雙眼滋滋冒血的淚孔立刻止住,張嘴一笑,便見血漿不要命的從嘴里流下:“婁師兄的傷勢應該更重才對吧?你已經開始從體內冒不滅靈光了,這是元神要瓦解嗎?”
婁明鈺抬手,在身上一陣亂點,封住全身要穴,讓散亂的不滅靈光無法逃逸,哈哈笑道:“你的境界在崩塌,壓碎了五臟六腑,你剛才吐的血里面,還有心肝碎片。你的傷勢更重。”
許應眼角抖動,淚孔又壓不住,滋滋向上噴出兩道細小的血柱。
“師兄,你雙腿都在發抖!”
“師弟,你站不穩了嗎?”
“師兄,堅持不住就躺下吧。躺下舒服!”
“師弟,其實你很想倒下對不對?這里只有咱們倆,倒下不丟人。”
……
兩人的傷勢都不輕,很快彼此都堅持不住,只是因為要爭一口氣,這才強行支撐。
許應有些堅持不住,提議道:“師兄,與、與其兩敗俱傷,不如算個平手。你意、意下如何?”
婁明鈺忍不住轉身,大口大口噴血,勉強道:“是、是個好主意!”
兩人相互攙扶,掙扎著向圣尊的大羅天走去。
婁明鈺是第一個在境界相差不大的情況下,能夠將許應重創的人,他在道景上的造詣并不比許應遜色,在道花道樹上的造詣更高,可以說遠超許應。
他是經過圣尊栽培出來的年輕強者,而且走的是正統的至尊境修行路子,與其他人不同,他也修煉道景。
不過他煉出的是八種道景,這一點比許應稍有不如。
當然,道景也并非數量越多越好,還要看道景所蘊藏的大道,比如許應的十種道景蘊藏的大道如玄黃、生機、陰陽、魂力等,都十分高等。
但婁明鈺也不遜,他的道景中有幾個甚至比許應的還要高明,比如其中便有一團宙光,極為明亮不俗,還有一座道景,是由太初之炁凝練而成。
這兩個道景,都要比許應的道景高明,應該是得自圣尊的傳承。
只是其他道景,便不如許應了。
許應真正比他強的地方,還是理架構狀態下的道法神通。此等神通,實在強橫,足以拉平許應與他的修為境界差距!
待他們返回圣尊的大羅天,各自療傷。
他們二人受的是道傷。
婁明鈺的道傷充斥著道哭,理架構如同瘟疫一般侵入他的身體、元神和大道之中,不斷替代破壞。
許應的道傷則也充斥著自己所不理解大道,那是圣尊所授的道法,高深莫測,一時間難以痊愈。
婁明鈺努力向大明宮走去,取出幾粒圣尊煉制的救命仙丹服下,鎮壓傷勢。
許應稍稍恢復一些,鎮壓住傷勢,免得傷上加傷,道:“師兄,沒用的。除非你能像祖神一樣尿血便血,把道傷排出去,否則任何靈丹妙藥都治愈不了你的道傷!
婁明鈺哈哈笑道:“巧得很,圣尊無所不知,曾經教過我類似的法門!”
他當即便要尿血療傷,許應連忙道:“師兄,咱們在治傷這塊便沒必要繼續爭個高下了。不如這樣,我幫你解開道傷中的道理,你幫我化解我道傷!
兩人一拍即合,于是相互療傷。
婁明鈺傷勢漸漸痊愈,詫異道:“許師弟,不知為何,我總有一種你我境界相差不多的感覺。真是古怪,你明明是天仙境界,還沒有修成仙王,為何會給我這種錯覺?”
許應的傷勢也漸漸好了許多,驚訝道:“你也發現了?我也有這種錯覺!我覺得你的境界并不比我高,咱們都處在同一個水平上!
婁明鈺起身,走來走去,思索道:“或許不是錯覺;蛟S你我真的是處在同一個境界上,只是你我都沒有發覺而已?墒,明明我是天君境,你是天仙境……”
許應也在努力思索,突然想起他與婁明鈺拼盡全力時,婁明鈺身后浮現出八大道景的情形。
“等一下!你我真的在同一個境界上!”
許應醒悟,大叫一聲,又驚又喜,將自己的十大道景放出,笑道,“婁師兄請看!”
婁明鈺看到他的道景,也頓時醒悟,將自己的八大道景釋放出來。
兩人道景各自浮空,散發著與道花道果不同的大道氣息。
他們的道景大小程度也差不多,散發出的氣息強弱也很相近。
婁明鈺道:“我的八大道景是在修成天君境界后,圣尊讓我準備沖擊至尊境,我參悟大明宮中的各種道景,領悟而出。經過數萬年修行,才煉到如今的規模,只是我在八大道景上的造詣還不夠高,無法突破修成至尊境!
許應皺眉道:“從道景的規模上來看,倘若你是天君境界,那么我應該也是天君境。為何我是天仙境界?”
他走來走去,突然道:“倘若我把你的道樹、道花、道種刨去,你便也是天仙境界,與我是同一境界!”
婁明鈺呆住,他從未想到過這個問題!
仙王境,仙道法則化作道鏈,道鏈為種,仙君境,種出道樹,天君境,道樹開花,結為道花。
這三個境界拿去的話,那么他的確與許應在同一個境界上!
許應問出心中的疑惑:“天君境為何不在道樹道花的基礎上繼續修煉?為何反倒另起爐灶?”
婁明鈺深深皺眉,思索道:“是啊,為何另起爐灶?倘若道樹道花沒用,為何修煉?倘若道樹道花有用,為何另起爐灶……許師弟,你是從何時開始修煉道景的?”
許應不假思索道:“采氣期!”
婁明鈺呆。骸安蓺馄冢憔烷_始修煉沖擊至尊境的道景了?你真是個怪胎……”
許應搖頭道:“我們元狩的儺師,都是從采氣期就開始修煉道景了。”
婁明鈺被深深鎮住。
元狩的儺師,從采氣期便開始修煉直達至尊境的道景,這該是何等強大的一批強者啊?
這些人,必將震驚天下!
只是,他沒有在元狩生活過,不知道元狩世界非但沒有因此強大起來,反而導致了四萬多年前韭菜佬釣魚客盛行,導致四萬多年內斗劇烈。
“那時我一邊煉氣,一遍修煉儺法,漸漸就摸索出來六域一體,但道景還未煉成。我后來去了祖庭,慢慢領悟出十大道景,這才有點成就!
許應道,“自我成就十大道景,修為實力便開始突飛猛進!
婁明鈺聽他的描述,分析道:“你這么一說,我倒覺得你好像是修煉了兩種不同的修仙體系。一種是儺法修仙,另一種是煉氣修仙!
許應眼睛一亮,拍手道:“的確如此!我儺法修煉到洞天九重,便是儺仙境界,煉氣修煉到飛升期,渡劫飛升,便是人仙境界!
他說到這里,突然呆住,過了片刻,許應驚聲道:“婁師兄,我可能走出了一條從儺師到至尊的道路!”
他興奮得跳了起來,雙手叉腰,哈哈大笑:“我打通了新道至尊的一切阻礙!我是大宗師了!我已經是前無古人的大宗師了!”
許應又驚又喜。
這條道路,他從未設想過,只是小時候接觸了儺法,就這樣修煉,但是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把從儺師到至尊這條道路走通了!
他從前還為自己的道行一事而發愁,他總是道行太高,戰力太高,境界太低。
曾經,他還為此向別人請教,有人告訴他,他有一部分道行和修為實力,不在煉氣的境界之中,建議他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
他為此冥思苦想,想方設法發揮自己的道行和戰力優勢。煉成十大道景后,更是飛速提升境界。
但,現在他才突然想明白,造成他道行太高戰力太高和境界太低的原因,扣除第一世和法寶之類的因素之外,應該是他在從儺到至尊這條道路上,境界已經達到很高的程度!
比如說現在的許應,儺的境界,已經是天君級的水平。但他在煉氣上的境界,還是天仙層次。因此舊道的境界來衡量,他就是天仙,但用儺的境界來衡量,他就是天君!
許應吐出一口濁氣,他終于尋出一條道路,而且這條道路,直指至尊境!
婁明鈺忍不住打擊他,道:“許師弟,從儺師到儺仙,從儺仙到至尊,是要有一個個清晰明確的境界的。否則,如何傳世?你想成為大宗師,須得先把這些境界弄出來,弄明白!”
許應仰首挺胸,笑道:“這個,我自然會弄明白。阿鈺,我成為大宗師之后,不會虧待你!你可以做我的捧劍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