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澤剛冷笑道:“我沒聽他提過,只知道他的父親姓石。他是去米國讀的大學,自稱喜歡黒荒大陸、這里也需要他,所以才愿意回來工作。但是我聽說,他是沒有拿到工作簽證才回來的,在校期間,還遭受過盜竊指控……
他從不提自己的東國名字很正常,他從來不承認自己是東國人,很痛恨自己的族裔出身,認為假如不是這個原因,說不定早就飛黃騰達了。他還看不起其他的東國華裔,自認為和他們不一樣,假如有可能,恨不得把全身都漂白了,實在不行,哪怕染黑了也好啊……”
杰森·斯通,其父姓石,據說是東國閩越省人,曾經是在當地組織“豬崽”偷渡的蛇頭,后來犯了事卷款潛逃到東國紅港,后來又擔心在紅港也不安全,借做生意的名義,1997年又跑到了黒荒大陸,2006年來到非索港定居。
杰森在紅港出生,但是在黑荒大陸長大,在非索港讀書。他和董澤剛雖是同班同學,但是關系很一般、平時連話都很少說。董澤剛曾想去米國留學卻沒去成,而杰森去成了,但是到了米國之后,卻感覺自己遭受了多重打壓。
在別人眼里,他是華族裔,而華族裔學生在米國大學里,總體成績非常優秀。杰森曾經成績也很優秀,但只是幾里國水平下的優秀,和那些同族裔的學生們相比根本沒有優勢?墒窃诿讎,很多政策都因族裔而有區別,尤其是在大學里。
有些族裔在某些方面,比如成績要求會更寬容,否則便有歧視的嫌疑,比如來自黑荒大陸的很多族裔。杰森一再強調自己也來自黑荒大陸,可是校方根本不予理會,仍然把他當成華族裔對待。
在一個社會群體中,假如對某一部分人的要求更寬容,以示不歧視的精神,對另一部人不被寬容、甚至被要求更高的人來說,則是一種更不公平的歧視。這種做法很多時候實質上是在強調與制造一種矛盾,其目的往往是掩蓋與轉移另一種真正的、無法克服的矛盾。
杰森對自己的境遇很不滿,可詭異的是,他痛恨的對象卻不是制造這種矛盾的原因,而是打在自己身上的東國華族裔標簽,因此也冷視那些“真正的”東國華族裔同學,唯恐與他們扯上關系。
第066章、沒有共同語言
杰森這種人,當然會招至周圍的華族裔、乃至整個東洲大陸族裔的反感,而其他的族裔圈子則更不會待見他。杰森感覺自己受到孤立、不被理解,很苦悶。
就讀期間,校園里發生了一起失竊案,竟然有人指控是他干的,警方還特意傳訊了他。杰森很憋屈啊,那些來自黑荒大陸的土著族裔才喜歡喜歡小偷小摸,怎么不懷疑那些人反而懷疑到自己身上?
到了大學畢業時,杰森本想繼續讀碩士,按照學校針對東洲大陸族裔學生的標準,他的成績未達標、申請未通過。可是與他同時來到這里的幾里國裔學生,成績還不如他呢,居然通過了申請,他顯然又是被區別對待了。
于是他想去找工作,結果并沒有中意的企業聘用他,最終沒有拿到工作簽證,無法長期滯留米國,無奈之下又回到了非索港……
以上就是董律師介紹的簡單情況,再加上華真行的推想分析。聽完之后華真行又問道:“東國銀行怎么會聘用這種人?”
董澤剛聳了聳肩:“他們不太了解這些情況,杰森也不會主動暴露,他知道怎么做對自己更有利。更重要的原因,這里確實很難聘用到合適的人!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東國銀行門前,董澤剛有些好奇地問:“小華,你來做什么?”
華真行摸出了兩根金條,每塊二十盎司的標準規格純金:“聽說這里收購黃金,我來捧個場!
董澤剛微微一怔:“那我陪你一起去吧,能避免很多麻煩,手續也會順利不少!
華真行伸手摁住他道:“不用,你千萬不要幫忙!假如沒有麻煩,我還不會來呢,我根本就沒打算順利賣掉金條。你還是在這里等墨董事和唐總吧,他們過一會兒就到了!
董澤剛有些不滿:“你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呢?我是好意幫你,你不要總是逞能!”
華真行:“董律師,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今天,我就不是為了賣黃金來的,而是想看看,假如我就按照銀行的業務規定去賣黃金,會不會有人制造麻煩?”
董澤剛遞過一個口罩:“那好,隨你自己吧!進去要戴口罩,還需要我幫什么忙?”
華真行戴好口罩,掏出一把小手槍和一個備用彈夾,又摸出防身的指虎以及傘兵匕首:“這些家伙放這里,銀行不讓帶進門,我走的時候再拿!
進入東國銀行的營業廳也不允許攜帶武器,可疑份子須搜身,這也算是非索港特色吧。門前的保安看著華真行從車上下來,掃視了一番又給他測了體溫,點了點頭便放行,并沒有搜他的身。
在非索港很多安保要求嚴格的場合,華真行基本都不會被搜身,但他一向很自覺。
東國銀行幾里國分行非索港支行,是兩年前才開業的,當時的背景是非索港一帶有好幾個東國援建項目陸續開工。這些項目都是東國國家開發銀行提供的援助貸款,設計方、施工方以及所使用的設備、技術也都來自東國。
非索港的東國裔華族居民有五千多人,占總人口的百分之一左右,他們大部分都是草鞋幫成員,這是墨尚同及其傳人十五年來的努力成果。但還有幾百號人,因為各自的緣故并沒有加入草鞋幫,比如董澤剛和杰森·斯通,也包括華真行和楊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