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真行突然問道:“我聽洛克說過,有人殺了他的老師和同伴,就是你嗎?”
弗里克搖了搖頭:“不是我本人,這種事情還用不著我親自出手。他們已經被魔鬼所誘惑,我們只是鏟除了應該鏟除的邪惡。只是沒想到阿瓦吉居然走脫了,還帶走了他不應該再繼續擁有的東西!
華真行:“邪惡?他們犯了什么罪?”
弗里克:“不是世俗的罪行,而是靈魂的墮落。無知的孩子,這一切與你無關,你只需做出正確的選擇!
華真行倒吸一口涼氣道:“假如我不答應的話,你會殺了我嗎?”
弗里克:“當然會,盡管那樣做會令我很遺憾。你還沒有認清形勢,有些力量是你無法對抗的,要不你就逃跑試試!
他話音未落,華真行轉身就跑,速度堪比沖刺的獵豹。然而還沒有跑出幾步,華真行就覺得全身一緊,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接著眼前一花又回到了原地,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弗里克搖了搖頭道:“在我面前你的一切掙扎都是徒勞,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
華真行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了!
弗里克:“明白了就好。”
華真行:“你剛才說假如我不答應,就會殺了我,是真的嗎?”
弗里克:“我說出的話就是會信守的承諾,事實上就算你不答應,我也有辦法讓你遵從我的意志,可我還是希望你能主動做出選擇!
華真行露出害怕的神情道:“你還有什么辦法?”
弗里克:“比如抹去你這一段記憶,你會忘記今天曾見過我,但會記住我讓你去做的事,并以為是那就是你自己想做的。
可我不喜歡那樣,你也不會喜歡的,傷了神智的人是沒有前途的,也失去了跟隨我的資格,說不定還會變成一具行尸走肉!
這人太囂張、太自信了!華真行試探著問道:“這么證明你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讓我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弗里克:“我還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你盡管出手試試,我知道你隨身帶著槍。但是機會只有一次,然后你就要遵從我的意志,不得再有任何出格的舉動。事實會讓你明白,在我面前沒有別的選擇!
華真行:“我可以對你出手,你不會跟我計較?”
弗里克點了點頭:“是的,但只能是現在,事后你不能再有任何不敬……”
他的話音未落,華真行拔槍便射,一邊開槍一邊快步向前走。槍聲在山谷中回蕩,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只巴掌大的紙鶴從谷地中央的山丘方向飛來,在空中隨風盤旋。
雜貨鋪后院,楊老頭正坐在樹蔭下喝茶,剛剛指點曼曼給泡發的溏心干鮑換水,此刻突然失聲驚呼道:“哇靠,大意了……萬幸啊萬幸!”
他連手里的茶杯都給摔了,卻顧不上揀,只是拍了拍胸口。曼曼聞言從廚房里探頭道:“楊大爺,您怎么了?”
楊特紅的表情也不知是牙疼還是便秘,擺手道:“沒事,我沒事……這小子也太混了,一點都不像我!”
曼曼:“您是說小華嗎?您都這么大年紀了,他當然不像您!
華真行可不知道這些,他開槍時全神貫注,左手持槍,這么近的距離瞄得很準,可是每一發子彈都偏離了目標。
弗里克面帶輕蔑的笑容,抬起一只手掌心向前,那些子彈就似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彈道紛紛偏離,有好幾顆都打在了他身后不遠的山崖上,濺出點點火星。
華真行剛才一直在后退,開槍時卻快步向前走,距離越近子彈的威力越大,彈道便越難偏轉,他也想試試弗里克的本事。
最后一枚子彈射出時,距離已經很近了,彈道并未像方才那樣偏轉開,子彈就似遇到了什么軟屏障彈了回來。
這枚子彈打著旋砸在了華真行的腦門上,雖然大部分動能已失,但還是很疼,而且很燙,將他的額角磕了一個包,包上又燎出了一個水泡。
華真行似渾然未覺,子彈打完槍便脫手,隨即一握長棍灌注殺意奮力刺出。他跑下山丘找木鵲沒有帶背包,但小手槍、匕首、指虎都在身上,方才是左手開槍,右手一直提著棍子呢。
對付這樣的高手,指虎和匕首恐怕指望不上了,他只剩下最后一招握棍直刺,方才正好走到了合適的距離。
弗里克的笑容中輕蔑之色更濃,一根樹棍而已,他連躲都懶得躲,伸出的那只手朝著棍尖輕輕拍了出去,仿佛已經看見樹棍化為碎片、華真行打著滾倒飛出去的場面。
然而他的笑容在手指碰到棍尖的那一瞬就凝固了,碎開的竟是他的手指,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化為血肉碎沫,棍如長槍突破阻擋扎進了他的胸口,棍尖從背后透了出來。
弗里克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么事,身體有本能的反應鎖住了這根棍子,阻止了棍身上那一股震顫的力量在體內激蕩開。
棍身的震顫是鎖住了,弗里克卻駭然發現,自己的生機在迅速流失,他只來得及朝前揮出一掌,已變得模糊的視線只看見華真行飛奔而去的背影。
是的,華真行已經跑了,棍子也不要了!
雖是毫無保留的全力一刺,但他也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不僅沒有驚喜反而心中大駭,立刻棄棍就走,而且利用了棍身被鎖住的反彈之力向后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