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華真行早就知道,沈四書來之前早就拍著胸脯在軍事委員會表了態,一定會嚴肅處理違紀人員,并且把他自己想好的處理方案都說出來了,態度很堅決。
可是到了華真行這里,他的很多意見卻被否決了,或許是認為“威信”受到了影響,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但沈四書并沒有固執己見,最終還是遵從了決議。
華真行單獨把他留了下來,因為將去具體落實決議的人還是沈四書,有些話只適合私下說。
沈四書是柯夫子的學生,新聯盟思想政治工作領域的負責人。想當初華真行第一次以風自賓的身份出現,行程計劃就是沈四書安排的,他在棕櫚莊園的致辭也是由沈四書寫的稿子。
在沈四書的眼中,那時候的華真行還是一個懵懂的孩子,之所以那么受重視、被重點栽培,可能就是因為他是被楊老頭從小養大的,也是被三位老人家一起教大的。
無論是才華還是成就,沈四書自認可能并不亞于華真行,假如易地而處,他也認為自己或許能比華真行做得更好。
這種不服氣的心態是否存在?多少還是有一點的,可能沈四書本人沒有意識得太清楚,但華真行多少卻有點感覺,所以才會私下再留他喝這么一頓酒。
喝完酒、聊完天,沈四書告辭離開后也暗暗感嘆,想當初那個雜貨鋪的小伙計、三位老人家合力扶起來的傳人,如今已是成長為真正能制衡各方力量的總決策人了。
這一事件的起因以及處理結果,按照決議通報全軍及各個社區,各基層組織這段時間還集中學習了夏爾總席的兩篇最新演講。
軍需官班樹高被撤職查辦,他成了一個反面典型,依次到前線部隊各駐地接受批判、并聲淚俱下的承認自己的錯誤……那十九名違紀戰士受到了內部處分,而且還按照高懷同的建議,事后又抽時間去供銷社參加義務勞動。
這期間有個很有意思的小插曲。當地群眾聽說了這起事件以及新聯盟軍的處理結果之后,紛紛到軍營里慰問,還送來了不少慰問品。
群眾們可能有這個熱情吧,但這樣整齊劃一的行動,要說是完全自發的,好像也不太可能。這當然是有人在幕后組織的,以新聯盟在基層的控制度和組織能力,并不難做到。
華真行要觀察的重點就是那支連隊,大批的慰問品都送到了該連隊駐地,專門碼放在一間營房中。這間營房的門沒有鎖,只是簡單掛了個簾子,也沒有安排專門的人值班看守,但是一連三天,沒有誰擅自去拿東西。
根據紀律要求,所有慰問品都是必須統一管理、調配、發放。直到第三天晚上,軍營才接到命令,可以將這些慰問品啟封使用,由連隊自行協商分配方案,決定哪些可以分發給戰士,哪些納入連隊公共財物。
這個命令下達的時候,沈四書和華真行就在軍營外面站著呢,展開神識可以很清楚地知道里面的情況。華真行笑著問道:“沈狀元,這個主意就是你想出來的,現在看效果怎么樣?”
沈四書點了點頭道:“我也要回前線指揮部了,這么回去倒是放心了!”
……
小雨季到來了,新聯盟軍經過一次短暫的內部整頓之后繼續南下,這一次的任務是徹底解放幾里國剩下的四個邦區。軍事行動勢如破竹,新聯盟這次動員了最大規模的后備干部隊伍,迅速跟進展開工作。
新聯盟的軍政干部隊伍,采用的是分期分批、滾動培養的模式。最早從非索港的克林區開始,然后將克林區的模式推廣到其他街區,在這個過程中,一名業務骨干帶一對后備干部,在實踐中學習工作經驗。
解放了非索港之后,新聯盟又將非索港的模式推廣到班達市。實踐是最好的教學,各個街區的活動積極分子親身參與了社會改造的過程,然后又被派到新的地方繼續推進這一過程,假如遇到新的問題再進行反饋調整。
從非索港開始,一步步推進到班達市、瓦歌市,不同的地方就像在經歷不同的歷史階段。非索港是個源頭,直至這股潮水涌遍整個幾里國,干部隊伍也像滾雪球似的擴大。
新聯盟的主力部隊以及后續干部隊伍向南開進,瓦歌市的各項社會改造仍在繼續的過程中,就像曾經的非索港與班達市。
華真行仍然留在了瓦歌礦業,以瓦里希的形容面貌坐鎮,但他實際上在監管整個行動的大后方各項事務,每天都有情況簡報送達。
這天莫棄到辦公室匯報工作,順便提到了一件事。莫棄在瓦歌礦業的某些礦區,包括瓦歌市的一些街區,發現了很多殘留的陰祟痕跡。
此地多陰祟氣息,本不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石雙成第一次來到非索港,也曾問過華真行這個情況,但她又去了班達市和瓦歌市一趟之后,就沒有再提這茬了。
莫棄卻很細心,還特意做了一番詳細地對比考察,認為某些地方的陰祟氣息居然帶著殘留的陣法痕跡,這就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了!
第334章、送上門
為什么莫棄能發現這些異常?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是新來的,還是從旁觀者的視角在觀察這里的一切。
在一位五境修士的感知中,瓦歌市的陰祟氣息曾經隨處可感,華真行等人早就見怪不怪了,平日也不會特別注意到這些。這里的曾經就是一幅人間煉獄景象,所謂的陰祟氣息就似污水中的穢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