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非索港大學所在羅湖鎮到雜貨鋪原址,直線距離有三十多公里,華真行倒是可以飛回去搞裝修,但經常也只能抽熄燈后的睡覺時間。
誰叫他拍著胸脯給楊特紅保證,哪怕不睡覺也要把活干好,還真是一語成讖了!好在如今修為已經不算低,少睡點覺也沒關系。
云紋花磚可以從蕪城定購,假如講究效率,甚至能用歡想實業的商務包機去拉磚頭,然后華真行再親自以神識祭煉,補全所謂的古代神秘工藝。
裝修的第一步,就是修飾雜貨鋪的外墻立面,華真行剛動手就發現自己上當了。因為那屎黃色泥面根本鏟不下來,這座雜貨鋪居然像是“活”的。
所謂“活”,并非指雜貨鋪還有個“鋪靈”啥的,而是這棟建筑本身就是一座法陣,所有構件渾然一體。
舉個例子,在雜貨鋪后院的側墻上,泥面上有個臉盆大小的坑,從中心往邊緣分布著放射狀的紋路,這是二十多年前被一枚炮彈轟出來的。
院墻怎么會挨炮彈呢,這個街區當時得有多危險?反正從有華真行記憶時,院墻上就有這樣一個坑。
小時候華真行倒沒覺得這有什么稀奇,越長大越懂事才越驚訝,炮彈才轟出來這樣一個小淺坑,連墻皮都沒破開,自家院子可夠結實的!
這個坑看著有臉盆大,其實很淺,而且還會變。記得小時候它的中心點有一個指甲蓋那么深,到了現在基本就只剩平面紋路了,這泥墻就像會自動修復。
華真行倒不認為這是自家院墻的本事,而是楊老頭的本事。
如今楊老頭不住這兒,讓他來搞裝修,他卻發現這座雜貨鋪根本拆不動,不論損及哪一點,哪怕只是鏟掉一層墻皮,好像都是在動整體結構。
這就是楊老頭打造的法陣之妙,但雜貨鋪畢竟不會還手,華真行如今的修為已足夠高,倒可以想辦法先破陣。只是他若那么做估計會被揍得很慘,因為相當于徹底拆了重建。
所以華真行得好好參悟這座法陣,然后再嘗試著運轉法陣,讓這座建筑“同意”自己搞裝修。
直到一個半月后,華真行才在外墻上鑲進了第一塊花磚,那層泥面他鏟不掉,但將花磚給嵌進去了,成為了整座法陣的一部分。
有了第一塊就能有第二塊,華真行開啟了半夜偷摸飛過來砌墻的大學生涯,每砌一塊磚都不輕松。
華真行足足用了一個學期的時間,才將原版雜貨鋪裝修完畢,最困難的步驟是降低后院墻的高度并開九扇花窗,要借助整棟建筑的形變完成。
楊老頭如今就在春容丹中心生活區開小賣部呢,估計他老人家也想看華真行的笑話。
華真行則咬牙沒讓他老人家看笑話,頂著壓力把活干完了,在此過程中陣法修為大漲,就連神氣法力也變得更加精微渾厚。
除了裝修雜貨鋪,華真行仍堅持自己的日常修煉,包括祭煉葫中世界,順便再建一個社區。
有了裝修雜貨鋪的經歷,在葫中世界以普通建材打造普通建筑時,華真行感覺更加得心應手,他可以用一夜時間就造好一個院落。
上次他在葫中世界打造的街區,已被楊老頭挪移出來了,這次再弄一片新的,除了自己設計之外,他也參考了歡想人居獎的設計資料。
華真行還特意跑去問了楊老頭,以他老人家的本事,能整體挪移多大一片街區?楊老頭只是翹著胡子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你先關心自己能造多大的街區吧!”
這顯然就是在吹牛了,假如給華真行足夠長的時間,在葫中世界造了一座城市,楊老頭也能毫發無損地給挪出來嗎?但華真行也沒有當面戳破他老人家的牛皮。
楊老頭每天都在小賣部里看柜臺,感覺悠然自得,華真行覺得挺好,他老人家就是這種逍遙自在的脾性。
房關發展董事、高級養元術大師房傳嬋,這段時間總找機會到歡想特邦出差,沒事總喜歡跑到那家小賣部坐著,幫著楊老頭一起賣貨,比如拿瓶醬油遞條煙啥的。
華真行對此倒也無所謂,他們倆愛干啥干啥,而且華真行平時在羅湖鎮住校,又不會跑到那里去買東西。
但是春容丹中心的員工們壓力卻很大啊,不少人甚至每天上下班都要進行一番心理建設,考慮一系列問題——
比如每天上下班出入生活區,是走大門還是走小賣部?因為小賣部的前門在街上,后門在生活區院里,從那里也能直接穿行。
假如走小賣部,那么買點什么東西、跟楊老怎么打招呼,用什么樣的表情和語氣……裝束和儀容也得考慮,既要自然不能太刻意,也要給楊老留下好印象。
還有不少搞笑的事,比如有人從外面買了幾包方便面,居然沒敢帶回宿舍,因為楊特紅的小賣部里也有同樣的賣。
春容丹中心的員工,有不少都是養元谷弟子、四境以上修士,他們知道楊特紅的身份,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但還有一部分員工并非正式修士,他們并不認識楊特紅,甚至也不認識房傳嬋。而且生活區還住著很多員工家屬呢,他們就是普通人,同樣也不清楚楊特紅是什么人。
養元谷有門規,有些事是不能亂說的,所以有些情況就更不好辦了。比如有位員工的母親不知道因為啥,買東西的時候把楊老頭罵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