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總裁辦公室里,江睿高闊的身軀散漫地靠在辦公桌側沿,他面前放置著超大顯示屏,他審閱著中高層的工作匯報,有誤的地方用右手握著的電子筆標記出來。
本來他一般只審閱高層的,現在為了加大工作量,連中層的也要求提報,結果都是一堆花哨且空洞的堆積詞。
他煩躁感更加旺盛,擰眉頂腮,左手拿過身后桌面上的煙盒,從煙盒抖出一根煙,將煙盒放在唇邊,唇瓣利落叼出煙支,放下煙盒,再拿過電子打火機點燃,深吸一口。
兩指再取下煙支,微仰頭吐出煙霧,再放入唇中,凸出的喉結滾動,煙霧圍繞在他面部,加上下午微刺的陽光,朦朧又虛幻。進來的王秘書剛好就看到這樣的一幕。
辦公室里已經煙霧繚繞,也不知道是抽了多少根。
江睿頭發剪短了,額前的短發自然打理成全背,完全露出凸出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側顏英氣勃勃。
他穿著黑色襯衣,上面搭配著輕微有些色差的同色系馬甲,沒有系領帶,胸前扣子解開了兩顆,王秘書的角度還能在江睿動作中看見若隱若現的胸肌。
隨意搭在一起的雙腿,長而有力,穿著配套色西裝褲。
江睿偏過頭,嘴唇夾著煙,對著王秘書挑眉,臉上帶著‘有事?’的表情。
王秘書猶豫起來,不清楚現在江總的心情?以及他聽見蘇羽棠的消息會是什么態度?
江睿將煙拿開,吐出煙霧,瞇起狹目,“有話就說,有屁快放!”語氣十分不善。
王秘書就更語塞了,吞了吞口水,現在江睿的樣子哪像總裁,活像下一秒就能打人的打手,整個人氣場冷傲又凌厲。
江睿吸著煙對王秘書微歪頭,輕“嘖”一聲,王秘書接收到信息,回應道,
“蘇總的秘書美林發消息讓我幫忙問一下,江總您是否知道現在蘇總在哪?”
江睿下壓劍眉,狹目尖銳,“關老子屁事!”
“他媽的人丟了找老子干嘛!”該去找李炎木。他的語調滿是火氣。
王秘書點頭回應離開了辦公室。
不出兩分鐘~只聽見,
“操!”
江睿內線將王秘書再度叫進辦公室,讓他把情況說清楚點。
王秘書速速匯報起來,蘇羽棠已經六七天沒去公司了,本來最早的兩天還能跟蘇總聯系上,還確定了第叁天的行程,沒想到后面就聯系不上了,發消息石沉大海,電話也處于無人接聽。
前幾天李炎木來公司,替蘇總傳話說還得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上班,讓工作正常運轉就行,還去蘇總辦公室轉了一圈。美林實在放心不下,就聯系王秘書看有沒有可能知道。
江睿的眉毛緊擰,壓的狹目更加銳利,讓王秘書去查下蘇羽棠和李炎木的手機號定位,他也聯系著蘇羽棠關系交好的女性朋友和家人。
電話剛通上就被蘇爺爺臭罵了一頓,說他跟蘇羽棠都在敷衍他,說好的時間談婚事,結果兩人都聯系不上,也不回家。蘇爺爺說他再晚打半天電話,他就要報警了。
他確實是故意的,因為不知道怎么處理蘇爺爺心中的期待,索性先拖著,但聽蘇爺爺的意思他也聯系不上蘇羽棠。安慰蘇爺爺幾句讓他不要擔心,他來處理,會帶蘇羽棠回去見爺爺的。
趕緊把電話掛了又聯系安若若,在安若若說話前先問出了蘇羽棠的情況,安若若只知道她剛旅游回來,和李炎木住在一起,至于地址在哪她不清楚。更多類似文章:pow enxue7.c om
江睿在心里用他知道的所有臟話把李炎木罵了個遍,他剛跟蘇羽棠分手就被李炎木乘虛而入了,他腦海里冒出她跟李炎木做愛的畫面,李炎木會給她吸水嗎?會知道她的高潮點嗎?會咬著她的奶子使勁地操她嗎?
電話掛斷。
“操!~他媽的!~操!”
他叉腰在辦公室來回踱步。
須臾~
“啪!”他面前的超大顯示屏已在他拳頭下碎成了一朵帶血的花。
江睿甩甩手背上的碎片,手掌捋上額發,血液蹭在他的眉骨上。
他高挺的身軀癱軟,整個人漸漸地往地上坐去,然后整個人靠坐在辦公桌側面,一條長腿支起,長臂搭在膝蓋上,另一條長腿隨意彎曲,帶血的手掌放在大腿處,血液浸染著褲料。
他頭靠在辦公桌的側面,眉骨上的血液緩緩下滑,和他眼角的淚水相融合,血的顏色變淺,流的更快,讓他側顏出現一條血淚痕跡。
王秘書走進辦公室見江睿窩在地毯上,手上帶著傷口,臉上帶著血痕,他心驚靠近江睿,關心老板的情況。
江睿直接打斷了他的關心,讓他說調查結果,王秘書說他倆的手機定位都在蘇氏大樓里,具體位置應該在蘇老板辦公室。
江睿站起身隨意拿紙擦拭過淚水和傷口,帶著王秘書直接殺到蘇羽棠辦公室。
兩人翻找起她的辦公室,江睿在她辦公桌的抽屜里發現了一部老舊電話,充著電,插著她和李炎木的電話卡,手機里沒有任何有效信息。
江睿面色陰沉,將舊手機重摔出去,瞥見里面有張折迭起來的紙,拿出來,看見里面的內容,他眼里的火都快把紙燒了。
這是一封蘇羽棠給他的訣別信。
‘江睿,我知道以你的聰明肯定能找到這。我要說,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我們之間的種種都是你強迫來的。以后請不要再來打擾我,而我也找到了真正的所愛,我們將去一個我喜歡的地方幸福地生活下去。就此告別,不復相見!’
江睿窩在她辦公椅里將這份信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雖然是機打的,但字體是她的,語氣是她的。
江睿的心如同被剜的千瘡百孔,他的雙眸已混濁暗淡,拿著信的手在發抖,不知是氣的還是疼的。手背上的傷口血液已凝固,正在往潰爛的方向發展。
他們之間的甜蜜是他強迫來的嗎?她一次次在他身下高潮的樣子也是假的嗎?他的愛情觀快要崩塌,從沒想過在這段感情里他能受挫成這樣。
該如她所說還是……
夕陽如醉,緩緩西沉,黑暗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迅速吞噬著殘余的光亮,微暗的光線下,江睿一根接著一根抽著煙,現在不管哪種選擇都已不是他能改變的了。
王秘書坐在沙發上等著江總下一步的指示,這時他接到一通電話,結束后,他迅速向江睿匯報。
之前江睿讓去查所有售賣出去的電車后臺監控,看有沒有有用的信息。發現蘇老板上了一輛車牌號‘*’的電車,行駛方向是江氏集團。
王秘書已經派出去十多輛江氏的人車去追擊電車了。
江!班帷钡囊宦曊酒鹕恚靼资虑榭隙ú缓唵,他要親自去追車。帶著王秘書急步往樓下走去,上車要求司機加大馬力去追蹤那輛電車。
快速移動的車內,坐在后排的江睿面容凝重地看著平板里那輛電車的定位,感覺他的行徑像是在躲避追蹤。
江睿的車和那輛電車相反方向,緊盯著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電車,江睿望向窗外,在多色絢麗燈光及明亮的路燈下,他銳利的眼睛緊盯著車窗外所有快速移動的車。
片刻,他瞅見一輛從他車旁快速駛過的電車,剛好和一輛車窗全開里的蘇羽棠視線交融微秒,他見蘇羽棠從害怕慌亂的面色轉換為委屈的欣喜,接著聽見蘇羽棠破音的喊叫。
“江睿,救我!”
接著又一輛破舊的黑車行駛過去,追擊著蘇羽棠的電車,在無數的燈光下他看清了駕駛座坐著的是李炎木。
“掉頭!”江睿向司機嘶吼道,他的心臟劇烈跳動,渾身肌肉緊張,他將頭伸出去,快速記下李炎木的車牌號。
“讓人追上車牌號*的黑車!”
王秘書立即傳達下去。他們前后左右都是自己人的車,都在掉頭著實費了點時間。
不久,就見車道上幾輛豪華轎車追擊著兩輛前后行駛的小車,速度都極快,風馳電掣的。
當他們部分自己人把電車截停,站在電車旁司機說剛才載的女孩十多分鐘前已經被他男朋友帶走了。
江睿陰沉地靠近電車司機,不確定是不是男友就隨意讓女孩子被人帶走,他抓起司機衣領剛準備揮拳下去。
王秘書匯報有自己人的車跟上了李炎木的車,已經打開了位置共享,江睿甩掉掌中的男人,麻利坐上車,向共享位置追去。
看著距離共享位置越來越近,江睿的心緊揪著,不多時定位停下來,自己人發來消息說出了事故,司機直接將油門踩到底。
不到一分鐘后江睿趕到,他急速下車,他見江氏的多輛汽車將那輛黑色不遠不近地包圍著,而那輛車已撞進綠化帶里的路燈上,被撞的路燈一閃一閃的,車頭冒著煙。接著多名自己人下車向黑車靠近。
“都他媽別動!”江睿向眾人喊道。
他憤恨地趕到駕駛座那頭的車旁,透過半開的車窗,瞧見了讓他更為惱火的場景。蘇羽棠用身體將李炎木護在身下,她一動不動的。
江睿心驚肉跳起來,快速跨到副駕駛那頭,緊閉的車門無法打開,他迅速支起手肘敲打在車窗上,疼痛讓他劍眉緊鎖,腮幫緊咬。
車身微晃起來,叁兩下將車窗打碎,手伸進去打開車門,身體探進車內,將蘇羽棠身體扶起,小心快速地抱出車內。
江睿見滿頭是血的蘇羽棠,心臟停跳,身體發軟,走了十幾步,他蹲下身體,將她放在大腿上,手掌撫摸著她的臉。探查她的生命跡象。
“寶寶~”他的聲音帶著顫抖。
“蘇羽棠?”他的聲音逐漸高漲,他的心無限下沉,心念只要她活著,要他怎樣都行,哪怕她不再見他,他都能接受。
眾人們開始心慌起來,目睹江總不顧一切救人的舉動,要是把車禍問題怪罪到他們頭上怎么辦?
“咳咳~江~!,”蘇羽棠虛弱的聲音傳來。
江睿見她半睜雙眼,大口喘息著,“救~他,救他……”然后直接昏了過去。
江睿咬牙切齒起來,他媽的,蘇羽棠睜眼第一句居然還是救那個人渣。
瞧著蘇羽棠頭正在流血,他奮力站起身,抱著她往他車走去,對眾人咬牙大喊道,“把駕駛座的人給老子拉出來!”
上了車撇下王秘書等所有人,吩咐司機開車去最近的醫院,給王秘書打電話讓把李炎木送到他去的醫院。
去往醫院的路上,江睿感受到她的生命像是在流逝,他面容緊繃,硬撐著發抖發虛的身體,仔細檢查起蘇羽棠的傷勢,頭頂和額頭的傷口還在持續流血,他將她抱高,腿抬高撐起她的上半身,不讓血液順流到腦上,再用大量的紙巾緊按住流血的傷口,小心翼翼地做著基礎急救措施。
接著發現她的下體也在流血,把她黑色的褲子浸染成深色,更蹭在他的褲子上。他崩潰了,將頭窩在她脖頸,痛哭起來。
“寶寶,我錯了,我再也不騙你了,額……”他哭的身子一抖一抖的。
他現在終于理解了當時蘇羽棠得知他出車禍那種心如刀絞的感受了,那時的蘇羽棠去見他連鞋都沒穿,可憐的緊,當時他心里特別心疼她,卻為了計劃忍下所有的疼惜。
司機擔憂地提醒江總醫院已經到了,他抬起腦袋,收起情緒,腦里只有救她救她的程序……
他急促利索地抱著她下車,向醫院的急診區奔跑而去,高大矯健的身軀像風一樣奔跑著。
“讓開~給老子讓開!”嘶喊著周圍來回行走的人。
下刻,他瞥見蘇羽棠的外側的胳膊自然垂下,他即刻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蘇羽棠蒼白的面容,他的心再度驟停,只差幾米就到了,怎么會?
他雙腿發軟,雙膝跪了下去,將蘇羽棠緊緊抱在懷里,再次痛哭起來。
“。∥也灰!”哭聲特別凄慘。
周圍的人都被吸引到他身上,在昏暗的光線下,只見一男子跪在地上,脊背彎曲,緊抱著懷里的人失聲痛哭著。還有還停下步伐想看熱鬧的。
“對不~哇~起,是~嗚我太慢~哇~了~”江睿痛苦的不得了,自責的不得了,他抱的越來越緊,感受著她身體最后的溫度。
頃刻~
“咳咳咳……額嗯……,”蘇羽棠在他懷里扭動起來。
江睿霎時止住哭聲,身體與手臂同時退離,見蘇羽棠蹙眉不停的緩吸著。
“江~睿,”蘇羽棠半睜眼眸,見江睿眼淚鼻涕流了一臉,扯嘴淡笑,“你快~把我勒死了。”
她還活著的認知讓江睿心跳回歸,血液流動,身體的溫度也回來了,他咧嘴哭笑。
“寶寶,太好了!”他趕忙站起身,硬撐起發軟的身軀,這時急救醫護人員推著病床已到門口,他向他們跑去,將蘇羽棠放上病床,隨意擦兩下眼淚鼻涕,跟著醫護人員奔進醫院。
*
江睿叉腰在急救室門口來回踱步,心情忐忑地等地著蘇羽棠的救治。
這時,幾名自己人和王秘書帶著李炎木走了過來,江睿瞧著他沒什么大礙,大步向李炎木邁去。
江睿渾身肌肉緊繃,暴戾盡顯,面目猙獰,走到李炎木身旁一個揮拳將他打倒在地,再向他欺壓上去,繼續揮著拳頭。
王秘書見江總真是把人往死里揍,使眼色和幾名自己人上前竭力抓抱起江睿打人的身軀,將兩人分開。
江睿甩開眾人,用力喘息幾口,單手叉腰,捋捋額發,壓下極其憤怒的情緒。
“你他媽給老子聽著,她要是有一丁點事,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他對李炎木怒吼道。
李炎木躺在地上,感受到口腔里的血味,自嘲大笑起來,身體也跟著笑聲顫抖起來。
江睿擰眉睨著李炎木發神經的樣子,此時,急救室門被打開,江睿瞥見后立即走向醫生。
“急救及時,病人生命體征無礙,頭上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
江睿還未聽完就越過醫生快步向急救室邁入,在蘇羽棠的病床前俯身瞧著她蒼白的模樣。
“寶寶。”他捧著小臉,輕柔地呼喚著蘇羽棠。
蘇羽棠微動頭,睜開雙眼,眼神虛焦,“江~睿,我餓!甭曇魳O度虛弱,接著雙眼又合上了。
江睿擰眉,“醫生!”聲音高亢。
床邊的護士急忙制止江睿,說已經給病人輸上了葡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