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朔邁開大長腿前進,穿過繁密的遮蔽視線的叢林之后,眼前便是一堆切割精良的木材。長短粗細竟都別無二致。
目光掃視全場,他給淮年的那把大砍刀就遺落在不遠的地方。
淮年跟在閻朔的身后。
后悔。
他現在就是很后悔。
早知道剛剛玩刀的時候控制一下手法,再不然就別搞這么多的破壞。小試牛刀一下即可,用得著跟伐木機一樣嗎?
“閻朔哥……”淮年小聲地喊。
閻朔回頭看他一眼,眸光銳利,仿佛能洞穿一切。
淮年輕咳一聲。
正欲開口編點什么,就見閻朔抬手看了眼計時器。
“給這個位置做個標記,我們先回。”他頓了頓,補充, “拿上刀。”
他不明白瞧見這一堆處理完全的木材有什么好害怕的。
思及一路上對方嬌生慣養的模樣,閻朔勸服自己:沒見過世面被嚇到也有可能。
多少有點沒用。
想到這,他干脆自己上前把刀撿起,如來時一樣,拎著兩把刀,帶著淮年往回走。一路走一路做著記號。
淮年還以為他要問些什么,見事情如此輕松地揭過,整個人還有幾分不可置信。
這就完啦?!
閻朔什么都不問嗎?!
他抬頭看向閻朔,閻朔正停下腳步回頭看還愣在原地不走的他。
淮年小跑跟上去,真心誠意地夸: “閻朔哥,你人真好,真的!
這下不用編故事了。
閻朔被他這種真誠弄得一愣。
這就算人好了?他以前究竟經歷過什么事?
閻朔沒回答,只領著淮年拿著指南針往營地方向走。
兩人還未抵達,只遠遠在叢林中走動傳出細碎聲響,模糊地露出半道身影時,淮年就聽見了有人在喊他和閻朔的名字。
閻朔立刻應了一聲。
“他們回來了!”
“好像在那!”
閻朔加快腳步領著淮年往前走。
剛一露面,林喬就快步跑過來。
“小年!”
她的面龐上流露著真切的擔心,淮年為之一怔。他沒來得及反應,只定在原地任由林喬拉著他的手,左右擺弄他的身體。
這模樣看起來乖得不行。
“還好你們沒事!绷謫谭磸痛_認后才松了口氣。
“沒……沒事的!被茨甑椭^喃喃說。
他太不習慣了。
自從他跟著老頭練武強身健體沒了病癥以后,老頭就幾乎再也沒有擔心過他。畢竟淮年小小一個,年紀輕輕就是山里的大王。皮的時候跟猴一樣,上山下河從沒停歇。
后來老頭走了,就更沒有人擔心過他了。
面對林喬的關切,淮年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謝北柯從后方走過來,一張臉烏云密布,開口便說: “知道現在什么時間了嗎?”
“不是說好了一個小時就返回?”
他這怒火來得莫名其妙,言辭之間也毫不遮掩情緒,所有字眼劈頭蓋臉地朝著淮年襲來。
淮年茫然瞪眼。
“你兇什么呀?”
“我兇?”謝北柯被話問得無言以對。他偏過頭扯起嘴角譏謔一笑,搖了搖頭,半天憋出來一個字, “行;茨,你行!
他轉身就走到一旁去,就地坐下,拿起手里的藤蔓用刀處理表面。
林喬無奈嘆氣,看了眼謝北柯,又瞧著淮年,解釋: “你別怪北柯,他也是擔心。我們這邊提前收集完東西就回來了,一直沒等到你們了。他還順著你們之前走的路去看了,沒發現你們人影。”
“主要是這島上什么情況都不知道,我們還以為你們出事了。過了時間也沒回來!
“過時間嗎?”淮年沒注意。
他轉頭看向閻朔。
閻朔沉聲: “抱歉!
“是我沒把控好時間。”
“木材呢?”謝北柯突然問。
二人兩手空空回來,瞧著像是一無所獲。
聞嘉率先開口: “你們不會什么都沒弄到吧?哎,也沒事!彼麪钏拼髿獾卣f, “我們這邊的任務都完成了,等會大家可以一起幫幫你們!
淮年感動地看向聞嘉: “謝謝!
果然他們炮灰之間是存在著互幫互助精神的。
聞嘉: “……”
他倒不是真的很想幫。
在場除了淮年,多少都是人精。
林喬一眼看出聞嘉剛剛那句話是變著法強調淮年他們沒完成目標。她有點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又舒展眉眼同淮年說: “沒關系,木材的確不好找,我們等會一起去找也好。大家一起行動!
“不用找!遍愃返穆曇糍|感很特別,粗糲且冰冷,像是極地高山中的流水一路淌過石子。
“有木材!遍愃氛f, “很多!
聞嘉聽到閻朔這話還不以為意。
木材很多?再多能有多少?還要他們六個人去搬嗎?
等他跟著閻朔淮年抵達‘案發地’時,聞嘉徹底沉默了。
眼前這一片是什么情況?!
就連林喬也驚訝: “這是——”
閻朔補充: “他找到的!
這個他明顯指的是淮年。
林喬驚喜地看向淮年,淮年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好了,這下又要開始編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