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聽枝被對方捏著后勁,只得乖乖的,他深藍色的眼眸有一些無奈和惆悵,在心底辯駁道:您作為一個比反派還要反派的男主,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我身邊最大的危險貌似就是你吧。
奈何賀聽枝原本就有傷在身,這么一掙扎——身上的繃帶有些松,傷口處隱秘的疼痛又重新泛濫開。
他這么一來一回,臉色蒼白了些,嘴角軟軟地扯了點笑容,看起來害怕虛弱而又勉強。
這么看上去,雄蟲的容顏和姿態看起來纖細而又柔和,看起來卻又像是一只竹,不蔓不枝。
正好可以激發心底的惡劣與毀壞欲。
謝予白心底的惡念伴隨著這些時日的糟心不斷放大出來,心底像是漏了一個洞,只想把這些暴戾的情緒給發泄出來。
“雌、雌父!毙巯x的聲音柔軟,帶著些大病初愈的脆弱與蒼白無力的掙扎。
——像是在撒嬌。
賀聽枝故意的。
謝予白微微瞇了瞇眼,這種脆弱生物看起來可憐又可愛,說不出的矛盾讓謝予白忍不住松了手,仔細地端詳起來他撿的陌生生物。
對方無意識透露出來的稱呼是很親昵的,在困頓的情況之下,對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向自己呼救。
這實在是有一點意外呢。
雌、父。
這兩個字被謝予白揉碎在唇舌之間過了一遍,這種親人般的互相稱呼帶著溫度的稱謂真真切切地提醒謝予白他們二者的關系。
家人嗎?謝予白自認為沒有感受到這種溫度。
他意味不明地看向賀聽枝,將眼底泛起的波瀾壓了下去,頃刻間又重新恢復風平浪靜,好像剛剛眼眸中的松動與溫情不復存在。
賀聽枝在心底打著鼓,他也不太放心,對方時而高興時而生氣不是自己能夠拿捏的住的,但是他明顯感覺后頸處的力氣送了些,對方的手指揉著自己的后勁,帶著點曖昧的勁兒
對方眸光意味不明望過來,唯有微微帶著弧度的嘴角中和了些這種不安。
賀聽枝心想這關應該是過了吧。
結果后頸的手指又捏著他收縮起來,謝予白的聲音湊在自己的耳畔,像是在低低絮語:“再喊一聲?”
喊什么?賀聽枝愣了一下,與此同時他被耳畔那種溫度撩的身上險些起了雞皮疙瘩,讓他又不安又帶著些不清不楚的羞澀。
他這么想著,就發現謝予白和自己的距離實在貼的太過于近了,讓他隱隱感覺不安起來,這個角度……
賀聽枝不愿再想下去,努力思考自己應該說些什么滿足對方的需求。
“雌父……”賀聽枝心想,先念個稱呼吧。
這件對方的眼眸舒適地迷了起來,像是一只慵懶的大貓,被順毛順舒服之后。
謝予白重復道:“再念一遍。”
賀聽枝只好再給他念了一遍,他有些無奈,一遍又一遍重復著這個字眼,像是一只復讀機。
對方疑似心情挺好的啊。
賀聽枝說道:“那個——”他有些扭扭捏捏起來。
謝予白望向他,眼神晦暗。
“我要洗澡!辟R聽枝有些艱難地把這幾個字吐清楚。
接著賀聽枝面前浮現出一副奇怪的畫面。
賀聽枝有些想要捂臉,他大概知道即將發生什么。
謝予白也是動作微微一頓,面色突然涌上了一些古怪。
面前的雄蟲抱著自己走進浴室。
他們在這之前交了一個很纏綿的吻,膩膩歪歪的,雄蟲的眼眸微微亮了起來,面上帶了些暈紅,看起來很可口。
這種氣氛好到有些古怪。
接著這吻一點點往下,謝予白隱隱聽到畫面之中的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
謝予白不動聲色地壓了壓眉,他面對這種場景還能不動聲色,還是多虧他幼年時代那些特意的“教育”。
“你看到什么了沒?”謝予白眼睛微微瞇起來,默默壓下自己心底的不滿,望向賀聽枝。
賀聽枝……
賀聽枝都要傻了,他是什么烏鴉嘴,面前出現這種場景,而且當事人就在自己的旁邊,險些讓他有一些繃不住。
“沒有啊!辟R聽枝無辜道,他的眼眸微微垂下來,睫毛很長,看起來很乖,悄悄壓下自己眼眸里的無奈和惱怒。
賀聽枝看起來簡直不能有他還要再無辜的人,而且他還未成年,雜志被他半遮在面前,紙頁在他的鼻梁上壓下紅痕,看起來——
謝予白喉嚨深處滾出來一聲低笑,悠哉悠哉地看向賀聽枝,慢悠悠道:“可不要被我發現什么意外吶。”
賀聽枝這還能不知道發生什么了嗎,對方肯定也是和自己生出一樣的幻覺。
只不過——對方要是知道兩個人都能看到面前這一切……就是不知道對方的幻覺和自己是不是一個級別,萬一是一個級別的。
賀聽枝感覺自己估計有些活不長,畢竟沒人喜歡把自己隱私視頻放出來給別人觀賞的。
對方要是只是以為自己產生這種幻覺,反正對方腦回路不太正常,自己估計也能自己拆解這件事。
“雌父,怎么了嗎?”賀聽枝望向謝予白。
他藍色的瞳孔帶著些無知,倒是有些像是一只懵懂無知的幼崽,沒有剛才那陣精明。
“沒事哦。”謝予白微笑道。
賀聽枝面上險些繃不住,趁著低頭的時候不自在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