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糊地認為這個喜歡是親近的意思,意有所指一般,說道:“我感覺……謝予白他就很好。”
管家聞言笑意放大了一些。
謝予白原本正拿著杯子喝水的動作頓了頓,目光一滯,緩緩地望向賀聽枝。
管家先生緩緩地詢問了一個在謝予白和賀聽枝看起來都挺詭異不合適的問題,偏偏謝予白阻止不了,賀聽枝還以為這是什么正常交際。
謝予白這次沒聽清他們究竟再說什么話,有些煩躁地吞了一大口水然后緩緩地咽下去,他看向賀聽枝,一時半會也是有些百味復雜。
說實話,對方和自己遇見的那些雄蟲一點都不一樣,賀聽枝看起來格外的討蟲歡喜。
管家先生提出來一個問題,在他看來謝予白披著面前雄蟲的衣服而賀聽枝在被問及喜歡雌蟲的時候提及到了謝予白,這不是兩情相悅這算是什么。
他心想自己作為長輩一定要把握好關卡,早戀什么的都是小問題。
“謝予白和你雌父掉在水里你救誰?”
當被管家問及這個問題的時候,賀聽枝眼瞼微微顫了顫,隨后有些平淡無驚地心想道:這謝予白和他雌父不都是一個人嗎?這么問有什么意思。
但是管家先生的目光實在是太過于殷切,讓賀聽枝有一瞬間以為他不會也是穿越的吧,但是看對方的模樣,又有些不太像。
賀聽枝心想,管他對不對的,今天都回答謝予白了。
管家先生目光亮了一亮,連猶豫都不帶半點猶豫的,可真是不錯,完美的擇偶對象。
當管家先生問及,“保大還是保小的時候……”
賀聽枝這才逐漸地意識到不對勁,他遲疑地意識到:這他媽又和謝予白有什么關系?!
管家先生問及這個問題也覺得有些太早,他頗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隨即看向賀聽枝,安慰道:“好啦,同學你先坐在這里和小謝玩一會,待會我就回來啦。”
賀聽枝頓時感覺不安極了,他看了看謝予白,隨后又看了看自己,感覺可能還是現在身處同齡的謝予白好相處一些。
但是現在的謝予白和他未來的又不太一樣,沉默寡言的很,讓賀聽枝看著都有些著急。
賀聽枝湊近了一些,發現謝予白手部正在撐著額頭看起來有些難受,額角那里隱隱分泌出汗珠,面色顯得更加蒼白了些。
謝予白在賀聽枝靠近點那一瞬間就感受到對方純粹而又致癮的精神力,他隱隱感覺賀聽枝的精神力等級應該會很高,而且以一種很包容的態度接納著他。
精神力是一種極其私密的存在,雌蟲的精神力較之雄蟲是微乎其微的存在,因而需要雄蟲的精神力來進行安撫。
但是,對方這么無所顧忌地用著精神力撫慰著他,讓謝予白在發熱期痛苦的同時,也在忍不住地有一點奇妙的感覺。
雌蟲在雄蟲的撫慰之下因為激素的原因,對方是最貼近自己柔軟內心的存在,因而謝予白忍不住地顫了顫肩頭,心想自己或許在賀聽枝心中也是有一點不一樣的。
發熱期的苦楚讓謝予白回歸到一種極其虛浮不確定的心態之中。
他在學校內的風評很差,因為性格陰郁孤僻,因而導致他并不受討喜,在和斯內爾家族生出嫌隙之后,這種惡意針對就被放大,煊赫的家世也被解釋為仗著家世為非作歹。
賀聽枝有些遲疑地將手搭在對方的肩背上,試圖觸碰對方讓對方得到安撫,謝予白先是瑟縮了一下肩膀,隨后賀聽枝感覺自己手指下原本繃的很緊的線條緩慢地放松下來。
謝予白哭了。
賀聽枝愣了一下,當他的手指觸及到一片微涼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但是他安撫的人突然有些戰栗起來,讓他猝不及防。
單薄的肩胛骨因為啜泣,而變得顫抖,賀聽枝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明明之前還是冷漠不可一世的人,轉瞬間就變得如此脆弱。
……是發熱期的原因嗎?
賀聽枝有些恍惚,卻忍不住更加靠近一些,以一種環抱的姿勢把對方納入在自己的臂彎之中,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撫摸著對方的后背,試圖讓對方鎮定下來。
賀聽枝突然意識到自己回到的謝予白的記憶之中,是他最為痛苦悲傷的過去,這一切足夠摧毀一個人,但是謝予白卻還是成為這個世界最為強大的存在。
對方的這個時候和二十五歲的謝予白不一樣,對方還沒有足夠堅強,讓賀聽枝都有些懷疑自己現在認識的謝予白究竟是不是未來的那個。
沒有人會一直堅強,哪怕是男主角。
賀聽枝心想,男主角光環帶來烜赫的同時,讓人忍不住地忽略他孤苦的過去,群星耀眼時,也會讓周圍夜色暗淡。
賀聽枝看著對方的頭垂了下去,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選擇了沉默,或許哭一哭就好了。
現在的男主角比他的年齡或許都要小,他手一邊順著對方的肩胛骨慢慢地輕拍著,另一只手有些無措地用力收緊。
賀聽枝低垂著眼眸,他的目光總是格外溫柔的,像是秋水一般落滿謝予白的肩骨,精神力也是可以感受到的溫和、沒有刺激性。
謝予白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發熱發燙起來,被捉弄之后惡作劇的感覺對他來說原本不算什么,但是藥劑的作弄讓他這次的發熱期比往常來的都更加洶涌,他幾乎控制不住心底增生的惡劣情緒而變得感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