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謝予白問。
賀聽枝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他最近看上去有稍微高了一點,看著謝予白得低頭看,看起來很乖巧,像一只大狗。
謝予白頓了頓,他嘆了口氣,賀聽枝還是沒有選擇告訴他,他黑色的眼眸如墨色翻涌一樣,幽深看不出來什么神色。
對方瞞著他的這個認知,讓謝予白從心底就開始產生一種煩躁的、不耐煩的情緒。
賀聽枝小心謹慎地看了謝予白幾眼,他最近莫名其妙地多了幾分憂慮,系統的不定時消失讓他很不安。
這個世界就像是虛晃的倒影一樣,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真實即將到來。
謝予白冷冷淡淡地把目光從賀聽枝的身上移過,便不再看賀聽枝。
賀聽枝心中無故地多了一點被冷落的情緒,坐在一旁,很無奈地看向謝予白。
說實話,他自從結婚領證以來,一直都是和謝予白同房。
他從小到大都是自己一個人睡覺,身旁突然多了一位,還是感覺不一樣的。
賀聽枝心想,有時候感覺冷的時候,對方還會抱住他。
明明彼此承諾過不過界,早上起來還是會莫名其妙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
“哥!辟R聽枝聲音響起。
謝予白沒理他。
賀聽枝看起來眼眸之中露出來一點傷感,謝予白這還是第一次不理他,對方一開始哪怕是感覺他很蠢、很笨,但是也沒有這么明顯地忽略他。
那種差別對待的感覺簡直是太過于明顯。
賀聽枝突然有一點無措,他藍色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來符合年紀的慌張,他還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
可憐的人際關系讓他很難應對這種態度。
“我錯了。”賀聽枝無措。
謝予白坐在床邊,打開光腦,他心不在焉的,冷不丁聽到賀聽枝這句話,心情不是很好地回了一句:“你能有什么錯?”
賀聽枝抿了抿唇:“我……”
“你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
他態度在謝予白看起來格外地敷衍,謝予白看了他一眼,心底不滿:“需要我的時候就找我親親抱抱,不需要的時候話都不會說了。”
賀聽枝哽了哽。
賀聽枝小聲:“我錯了!
他后知后覺到,這種態度好像真的再把對方當做工具人,他于是很誠懇地說道:“最近有很多……我搞不明白的事情,我想試著自己去搞清楚這些事情。”
謝予白看了他一眼,賀聽枝語氣很真誠,“哥,你放心我不會作出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的!
謝予白墨色的眼眸轉了一圈,目光輕飄飄地落在賀聽枝身上,他嘴角翹了翹,嗤笑了一下,很小的幅度:對不起我的事情……想做的話也沒這個機會的。
他只是太過在乎賀聽枝,還沒有到拿威脅自身作為籌碼。
賀聽枝看了一眼謝予白,看到對方眉眼皺了一下,知道對方腿疼了,就上前去幫他揉腿,“要不然讓愛爾波塔醫生幫你看看?”
謝予白支著下巴,低頭看光腦,他想起來什么似的,詢問道:“你的精神力狀態怎么樣了。”
賀聽枝愣了一下,他之前總是會頭疼,但是最近謝予白居家,他只要不離開謝予白過長的時間,他就不會有特別不適的情況。
但是想起來之前他這種情況產生的淵源,賀聽枝又感覺頭疼,解釋不清楚。
“最近還好吧!辟R聽枝如實回答。
謝予白一面漫不經心地掃過賀聽枝,他最近發現自己其實能夠感受到賀聽枝的情緒變化,只要對方稍有不對勁,自己的精神海那里就會反應出來。
他之前車禍失憶不是假的,但是卻發現自己以前或許見過賀聽枝,但是確實比現在更加稚嫩的賀聽枝。
謝予白懷疑的目光在賀聽枝身上不止一次地略過,他之前分明記得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他以前沒有見過賀聽枝,但是他的記憶之中卻是憑空多出來這一段。
他感覺到隱隱的不對勁,和賀聽枝剛剛被他撿到的時候,身份未知,又害怕又茫然的可憐模樣不似作假。
謝予白嘴角彎了彎,墨色的瞳孔像是一潭深泉,深不可測。
但是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覺凝聚到某些小細節上,比如說賀聽枝沒見過他卻在詢問西西亞誰是謝予白,在得知他就是謝予白的時候,一閃而過的恐懼驚慌。
謝予白幼年時候的經歷讓他對情緒的敏感度很高,特別是這種大起大落如此反常的變化。
對方為什么會對這一切都產生一種懼怕,看起來格外膽小,但是面對接下來他身上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卻像是習以為常一般,無動于衷。
讓他都有時候懷疑賀聽枝面上的乖巧,是只裝給他看的。
但是賀聽枝裝的也實在是太乖,裝到他心坎上去了。
賀聽枝犬齒抵到唇邊,一時之間有些緊張,今天謝予白問過他太多問題,但是這些問題聯系成一道線就會讓他很不安。
但是沒辦法,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夠改變的了的,他也只能接受。
謝予白突然把手放到賀聽枝的臉上,捏了捏賀聽枝的臉,賀聽枝能夠感受到自己臉貼著對方有些冰冷的手。
對方的手有點冷。
謝予白另一只手把光腦按掉,感受著賀聽枝用手握住他的手微微地揉搓起來,試圖讓他的掌心泛起一點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