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遠留下一個賤賤的笑,果真溜走沒再在他面前秀。
第20章 你真是聽不懂人話!
孤寡的安渡撒氣一樣把用來擦杯子的抹布扔到一邊,掏出手機回復剛才安科發的消息。
[科: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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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買點水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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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選你喜歡吃的就行,我不挑。]
[想吃水果就買,回來找我報銷。]
[看看砂糖橘多少錢,買幾斤,到時候帶你去祭祖。]
安渡在變成孤兒之前也是見過自己父母的,還被帶去看望過祖父祖母之類的親戚。
安科跟他不太一樣,雖然在被丟棄之前見過家人,但卻是很久才能看見一次,屬于留守兒童。
而帶他長大的不是爺爺奶奶,也不是外公外婆,更不是其他親戚。
是村子里丟了孩子的大黃狗。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是怎么和大黃狗一起去偷吃的了,只記得在他跟著父母遠去的車跑走后,那只充當了他童年里母親角色的狗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
[科:行。]
安科這次沒跟他搶著付水果的錢,反正這邊就算過年了水果也貴不了多少。
囤完過年這幾天的食材,安科又買了些適合上供的水果,順便整了一網兜柚子。
柚子皮可以代替香爐把要燒給祖先的香插在上面,就算安渡家親戚多,這一網兜四顆柚子一個分兩半也夠用了。
把手上的這一堆東西都放回家后,安科再次下樓,替安渡尋找祭祖用的香、蠟、紙錢和鞭炮。
這會兒管燒紙管得不怎么嚴,多少買一點也算是晚輩的一片心意。
他作為一個總是游蕩在外沒怎么見過親人的浮萍其實并不信這些,但他知道這樣做可以讓安渡心里踏實一些。
或許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這并不是一種迷信,而是一種精神寄托。
日思夜想的家人朋友轉眼間就變成了一捧黃土,也只有靠這種祭拜的方式才能哄騙自己和逝去的人隔空對話。
除夕到正月十五酒吧都放假,安渡是打算明天除夕帶他去掃墓。
本來該是在家大掃除,不過因為有閑人安科和微潔癖安渡在,他們家干凈得根本用不著掃除。
這幾天的客人大多在囤年貨,酒吧里不怎么忙,安渡就趁著空隙給他打過去一個電話。
買完了嗎?花了多少?
這會兒沒有客人在,安渡無聊地數了數托盤里的杯子,順手給自己調了一杯度數不高的酒。
還沒有,我在找賣紙錢的地方。
安科上輩子就是一整個離經叛道的大混蛋,哪里知道該去哪買祭祖用的東西。
你連這個也幫我買?
安渡心虛地摸摸鼻尖,他也是今天才想起好像祭祖用的東西都沒買,剛打算只帶著肉菜去上供。
不過...
聽著安科剛才的話,他的腦子控制不住地想象出了一個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走的q版安科。
有點可愛過頭了...
那不然呢,你什么都沒有準備,是打算直接讓祖宗們吃完今年這一頓之后就餓著等清明嗎?
對面沒好氣的聲音讓安渡又腦補了一個翻著白眼的少年,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笑什么。
安科還在為找不到地方買紙錢煩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笑聲,有些無語,但還不至于炸毛。
沒事。你在老街大門口左手邊的第二個巷子里找找,那家是祖上幾代都一直印紙錢的。
安渡稍微收斂了一下,假裝一本正經地和他說話。
安科照著他說的往老街走,一邊走還一邊跟他繼續算買那些貢品花了多少錢。
砂糖橘現在賣一塊三,我買了五斤;四個柚子十八、蘋果我也買了兩斤
他嘴里絮絮叨叨地算著賬,腳下動作不停。
考慮到要做其它貢品,我還買了一塊豬五花、一只雞、一條魚,還有散裝的瓜子餅干
這賬越算越多,安科怕安渡給不起,干脆把嘴一撇不再繼續算。
買了這么多?自己一個人拿得動嗎?身上的錢還夠不夠?
沒有活干的安渡這會兒特別想鉆過手機去抱一下幫自己把東西準備齊全的乖乖。
很難想象那樣瘦弱的少年是怎么拿動他說的那一大堆東西的。
只是比標準體重輕五斤的安科:...我是瘦了那么一點點,可是也不至于瘦弱吧?只能說安渡對我濾鏡有點厚。
夠的,我的存錢罐里有六千多,不用擔心我錢不夠用。
安科抬起一只手蹭蹭自己因為干燥而發癢的臉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垂下腦袋。
他在學校花得也算比較多了。
安渡每個月一發工資就打五千塊給他,也不管他的錢有沒有用完。
就算多花錢是有他渡哥授意,但到底還是他不太能控制住自己想買東西的沖動。
看到可愛的買;看到丑得牛逼的也想買;感覺這玩意兒以后一定有用,買;這個東西看起來不好吃,但沒吃過,買;那個東西吃過,好吃,也買。
再加上社團費、飯錢、偶爾買衣服的錢...
突然感覺自己能存六千多簡直就是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