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事,你先休息吧。”林美娘掛上一如往日的溫婉笑容,“茜茜這孩子占了你的床鋪,今日你便睡我們房間,我們還有點事要談!
水行舟定定的看著有些陌生的父母,直看的對面兩人心虛不已,良久后緩緩點頭,“好!
父母再度離開家,水行舟施法將自己身形和氣息隱去,也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岸邊,海水驚濤駭浪。本來打算在家里說,可沒想到兒子竟然還沒睡,夫妻倆是又感動又擔憂。
林美娘憂心忡忡的嘆氣,“還剩多長時間?”
“一月后!彼喡肺兆∑拮羽┩,柔聲安撫,“咱們躲了這么多年,能多陪伴在兒女身邊幾年已是實屬不易,我看時間吧,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皓兒這孩子純善有天賦,相信他到了蔚支大陸自會大放光彩!
“孩子們長大了,該去獨自面對生活!绷置滥飳㈩^靠在相公肩側,“可是我看著他們從那么一小點長啊長,長到今天,都是手心手背的肉,我怎么舍得他們受苦,更何況他們的命數……”
“每個人的命數都不同,上蒼總會留下一線生機!钡绕拮拥氖峙艘稽c,水簡路才輕柔拍了拍,“好了,不談這些了,這么多年,咱們還沒好好在島上看過日出呢!
“日出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如咱們以前在海底見過的鮫珠!痹掚m如此,林美娘還是滿臉甜蜜的靠坐在礁石上,望著平靜的海面出神。
將二人談話聽的一清二楚的水行舟神色復雜的回到房間,他怎么都沒想到,父母也是修真者,而且似乎來歷非凡,結合剩余時間和命數,莫不是他們已經推測到了天火之事?
可是為什么天火降落的時間是明晚,除非他們推測的并不是天火,而是其他,難道是在躲人?
前世或許也發生過一模一樣的對話,看來他們根本沒時間交代就在天火中離逝。
如今修真界有三塊大陸,分別是蔚支、蚩煬、大龕,他前世去的是蚩煬,并不是父親口中預定的蔚支。按照地理位置,距離島嶼最近的就是蔚支。再后來,應付追殺都來不及,根本沒時間好好觀察其他。
不管怎么說,這輩子他絕對不會離開玉芝島。無論父母躲避的是什么,他都可以提前解決,誰也別想破壞他如今的生活。
次日一早,水簡路對著收上來的抄寫作業十分滿意,對孩童們夸贊了一番,他雖然威嚴,但言語風趣,聽的一眾孩子們如癡如醉。
課后,范文知照例和二虎掐了一番,奈何口才不行,被二虎一頓嘲諷,臉頰鼓的很圓,氣成河豚樣,“太過分了,明明是他們自己沒去還怪我們不去!”
水行舟知道發小一根筋,嘴也笨拙,不知道為什么就喜歡去挑釁黑的能說成白的口才奇好的二虎,而且每次說不過就跑來跟他訴苦,一副要他做主的模樣。
明明是那么高大的身軀,比瘦弱的二虎大兩倍。一身蜜色皮膚,又高又壯,小小年紀就一身肌肉,典型的漁人特征。
自重生以來,水行舟一直警惕著范文知,可近日來對方給予他的是純粹的信任,是哪怕他說謊對方都當真的人。前世和今生被漸漸區分,這才是他的發小,不是那個忘恩負義、背后捅刀的小人。
書院里花香四溢,鳥啼清脆,樹葉在微風推動下摩肩接踵,沙沙聲伴隨著翠鳥啼鳴聲,似琳瑯環佩叮當作響,譜寫出一曲優美的樂曲。
范文知嘟囔著抱怨了一會兒,突然說,“不知道為什么,昨天我回去以后頭就很疼,可是爺爺說沒什么問題,還罵我天天不務正業,肯定是想借頭疼逃避上學!
“可能是吧。”
范文知瞪大眼睛,看著光風霽月的少年,“不是吧,你怎么也這么說?我是真的頭疼!”
嗯……是疼沒錯,不過只有一點點。
水行舟靠在窗框上笑著,清冷的眉眼染上氤氳笑意,驕矜貴雅,舉手投足猶如在陽光下愜意慵懶的精靈,“我猜定是你這幾日沒睡好,聽說范爺爺在鉆研新的藥方,晚上很吵,不如今日去我家睡?”
“要跟、跟你睡嗎?”范文知眼睛左右擺動,滿臉通紅,頭頂生煙,“不行不行,你和我、我配不上你!”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去你家睡不好意思,我一見你就自慚形穢,誒也不對,咱們是兄弟,那什么……我以后還得娶媳婦兒呢!”
“……我是說你打地鋪!彼兄塾行o語。
“啊?哦!噢噢噢!”范文知松了口氣,連連點頭,不知道為什么還隱隱感覺有些失望。
林美娘倒是很高興兒子能和好朋友多親近親近,人生在世總是得多交幾個朋友才行,于是高舉雙手贊成。
是夜,萬籟俱寂,島上陷入深眠。
水行舟閃身瞬移至上空,手中玉扇“唰”的打開,默念咒語,指尖涌出靈力對著木屋扇了三下,一張巨大的金網頓時將小小木屋全部收攏,里面的氣息被盡數收斂,仿佛從未存在過。
緊接著,他將用范文知頭發制作的一具傀儡人放在范文知的床上。這是前世在某個秘境找到的分/身傀儡術,和主人同根同源,就連天道都無法分辨,相當于主人有第二條命。
異人奪舍的第一步就是系統尋找軀體,特別是最靠近他這個主角的。據他所知,前世最靠近主角的只有范文知一個,只要解決他這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