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以后,水行舟奠定了他淮一宗第一人的地位,以前這個位置是九霄劍尊。
其實他的發現純屬偶然,只因為當時他想給這個趨炎附勢還一臉蔑視的人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正巧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鎮上學堂的氣息,他對氣息很敏感,還在里面嗅到了鮮血,所以他才公然搜魂。
宗元將一大一小心累的送回去,心里想著等會兒回去了還得安撫宗門其他人,不過那位修士家族得了功法應該不會來鬧了,畢竟算起來他們還算是占了便宜。
“掌門留步,我有事相商。”門關上,水行舟抬手讓小魔頭睡覺,又把寒長臨推到前方, “你仔細看看,是不是覺得他有些熟悉?”
殿宇內,宗元仔細觀察著板著臉的少年,越看越覺得熟悉,特別是這個氣質, “這眉眼,這冷臉……這小孩兒該不會是我師弟的私生子吧?”
他的師弟正是九霄劍尊,兩人同為前任掌門的內門弟子,九霄雖然冷,但和他關系還不錯。
水行舟, “……”
寒長臨, “……”
寒長臨往前站了一步, “你再仔細看看!
宗元沉吟片刻, “該不會是我師弟的某個親人來尋親吧?俗話說侄兒肖舅,難不成是師弟的侄兒,流落在外的親人來尋了?”
寒長臨從未見過一向沉穩的師兄有過這么腦洞大開的時刻。
“師兄,是我。”他直接挑明。
“啊?”宗元覺得他聽錯了。
“師兄,我是寒長臨!
“……”宗元沉默片刻, “你們是不是當我傻?我師弟方才還給我傳信說在外斬殺妖獸,你一個小孩兒還是不要亂說的好,我師弟近來心境不穩,若是惹他不開心了我也攔不住!
“我攔得住!彼兄壅f。
宗元啞然。
水行舟似笑非笑的靠坐在金絲楠木椅上,手中紙扇搖曳, “難道你就沒懷疑過你的師弟近年來性情大變?”
宗元臉色嚴肅,想伸手布下結界才發現結界早有,心中驚駭于水行舟的能力,另一方面也證實了他們說的話很可能是真的,因為水行舟完全沒必要說這么個可笑的謊言來騙他。
何況他不是沒有疑惑,不過最后都被師弟的實力而掩蓋了過去,可這可能嗎?
寒長臨自是很懂, “師兄,我當日不小心折斷了你的劍,這才尋雪山給你鍛造了一把削鐵如泥的雪融劍!
宗元猶疑加深,因為這件事只有他和師弟知道,就連師尊都不知情,當時他手賤去找師弟玩,結果不小心折斷了殿中寶劍,這件事后他一力承擔責任被師尊狠狠懲罰了一番,于是等他需要一把本命法器時師弟千辛萬苦鑄成了這頂級寶劍。
接著,寒長臨又說了好多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事情,這時候的宗元已經相信了十之八九。
宗元擔憂的看著師弟的小身板, “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變成這樣,那個奪舍你身體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現在想來,你的本命魂燈曾閃爍過,但我見后面沒有問題就沒有留意,未曾想竟有如此奸佞邪魔作祟!”
寒長臨端正盤坐,緩緩敘述, “十年前,我正閉關,突有一股神秘強大的力量擠進我的身體,我和它斗的旗鼓相當,可是識海被占,我不得不化作元嬰逃離!
“這十年里,我渾渾噩噩的飄蕩,沒有任何記憶沒有任何目的,有一天我突然就清醒了,然后到了空海城,在那里我見到了水道友。”
被指著的水行舟聳肩。
“自從遇到水道友后,我才知道奪舍者多如蚊蠅,不止我這個劍尊,魔界魔尊,妖界妖王這些一方大佬無一不受荼毒,他們有的隱藏極深,有的卻又急功近利。”
現在回想起妖界誅殺奪舍者的畫面,就連冷心冷情的九霄尊者都不免頭皮發麻,誰也想不到奪舍者們竟然占據了妖界半壁河山。若不是赤淵有個龜老相助,若不是陰差陽錯遇上了水行舟,或許多年后整個妖界都不復存在。
數量不多的妖界尚且如此,那修真界呢?
宗元想都想得到師弟一路的艱辛,索性遇到的是一個正人君子,若是……而整個修真界乃至六界都被奪舍者們所蒙蔽,后果不堪設想。
“五位長老可有被奪舍?”
“沒有!彼兄蹞u頭, “但是宴席上有幾個。”
“若是我們抓住他們再審問,實在不行使用搜魂之法不就可以獲得他們的目的了?”宗元說道。
水行舟嗤笑, “哪有那么容易,首先他們是單獨行動,彼此各有各的任務和行動線,彼此警惕,根本不是同伙。我們抓到他們以后,他們第一件事就是跑,跑不過就自毀,魂魄脆弱的根本不容他人碰觸。”
他指了指額頭, “而且據我觀察,他們對自己的來歷和目的是有忌諱的,絕對不能說,死也不能。”
宗元, “尊者似乎很有經驗?”
寒長臨, “自然,他滅了妖界所有奪舍者,現在妖界關閉,天道也將妖界封閉起來了!
或許修真界多年未有飛升者,也和奪舍者有關?
水行舟搖著手中的扇子,語氣悵然, “大能被奪舍有一定的幾率逃脫,但是相當少,很多魂魄在毫無知覺的情況就消失了。他們死的干脆,我雖沒有被奪舍,但卻是受害最深之人。”
好好一個世界,都被異人禍害成什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