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這一杯茶,乃是狂風帝國三公主親自泡的,還是為一個陌生的男人泡的,但狂風帝國皇帝尤文卻是沒有阻止,反而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切,嘴角不時揚起一絲笑意。眾大臣驚訝地看著靜靜端著茶杯向陳長生敬茶的三公主,心里不知作何感想,只知道,恐怕颶風城,就要變天了。
面前這一杯茶,讓陳長生呼吸急促起來,不僅僅是這茶,還有三公主那清純無暇的臉龐,那深邃如星空一般的雙瞳,忽然,他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寒意。面前的三公主,竟然有一種天生的媚惑,非是二公主那種傾國傾城的媚惑,而是一種空明的媚惑,仿佛六月的陰雨連綿中,憑空出現的明媚陽光,給人一種新鮮的感覺。
“公子,怎么了?難道朱麗亞泡的茶有什么問題嗎?”三公主清脆如黃鶯般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陳長生的思緒。適才恍忽間,陳長生竟然看到自己小的時候,父親,母親還有他一起開心的生活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玩耍,一起逛街,那種生活,是那么美好,但卻那樣遙遠。定了定神,陳長生慚愧地道:“對不起,想起了過去的事,所以走神了!苯舆^茶,陳長生吹了吹茶杯上飄著的霧氣,稍搓一口,緩緩閉上眼睛,細細地品著茶水。半晌后,他睜開雙眼道:“三公主的茶道,比之本少爺猶有過之啊,此茶只應天上有,何時落于凡世間?”
三公主被這一夸羞得滿面通紅,低頭小聲道:“公子,過獎了。”說著,三公子退回到尤文身后,靜靜地看著陳長生的背影,眼中,有一絲疑惑,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尤文一直看著這一對年輕人,臉上一直掛著高深莫測的微笑,直待三公主退下后,他才爽朗的笑道:“公子可知,今天這舞會,便是專門為公子所設?”
陳長生一驚,道:“這是為何?本少爺可從來不喜歡如此場面,倒不如幾個朋友一起喝喝茶賞賞花,下下棋,聽聽音樂。這等太過熱鬧的場面,本少爺很不喜歡,太過嘈雜,而且魚龍混雜的,難免會多生事非!
此言一出,一旁的公卿大臣們都尷尬不已,這四季閣中大總分人不是公爵的兒女妻子便是侯爵的家屬,或是那些超級富商的公子千金,陳長生這一說,等于將所有人都包括在內,等于在這些公卿大臣,富豪權貴們臉上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咳……”尤文陛下咳嗽兩聲,道:“公子此言差矣,當然我并不是說公子的認知不對。就算是朕的兒女,仍舊是良莠不齊,何況他人呢?但是人總有自己的優點,這樣的舞會可以讓這些年輕人接觸到更多的優秀人才,通過交往使他們認識到自身的不足,再加以改進,將來成為國之棟梁。公子以為呢?”
尤文的話,讓這些大臣權貴們頗為贊同,他們不住地點頭附喝著。
陳長生微微一笑,道:“陛下所說倒也極是,不過本少爺認為,人之天性其根為善,本性善良,但因為生活環境,長輩仆從的影響,才使他們適應了周圍的氣氛,長年累月下來,更是改變了自身性格。所以,這樣的舞會,并不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改變。想要改變,還得從小做起,兒童時有良好的教育,少年時進入學校再進一步教育,只有充分地對他們進行思想教育,才能從本質上使他們擁有那種善的思想。正所謂百善孝為先,孝敬父母長輩,尊敬師長,愛護兄弟姐妹,這便是一種最為本質的善。有了這種本質上的善,方才有尊敬他人,善待他人。國之棟梁,以民為本,愛民敬民方能御民,舉國之民,便是國之根基。試想一下,富豪權貴欺民辱民,其子其女亦欺民辱民,一代傳一代,代代欺民辱民,民何以堪?民之不堪即為國之衰落,僅憑權貴子女,乃天下九牛一毛,何以濟國,何當國之棟梁?”
“這……”尤文驚疑不定地看著面前的青年,又瞥了瞥周圍的公卿大臣富豪權貴,他們皆是滿臉怒色。尤文嘆息著道:“公子此言真另人毛塞頓開,但公子應該明白,江山亦改本性難移,若要改變這一切,豈是容易?”這一句,他是特意說給在座所有人聽的,陳長生先前的話給了他一個提醒,若要在這戰亂年代保衛好自己的江山,必定要得民心,順民意,而這些公卿大臣富豪權貴們,則是其中的絆腳石。
諸公卿大臣均不發言,只是面上的怒氣卻出賣了他們的本心。
陳長生夷然不懼,道:“陛下乃一國之主,難道還有什么事決定不了嗎?難道舉國之內,還有比您權力更大的能決定一國存亡的存在?陛下若要為,誰敢說個不字?陛下若要為,誰敢從中作祟?那可是與陛下作對,與萬民做對,殺頭滅族的大罪!”
“哦?”尤文眼中神光一閃而沒,扭頭看了看周圍的臣下,只見那些人誠惶誠恐嚇地低著頭,臉上怒色全無,有的只是驚懼。
突然音樂聲響起,宮廷樂隊奏起歡快的樂曲,一對對青年男女相攜進入舞池跳起優美的舞蹈,氣氛頓時緩和不少。一個面相頗為俊秀的男子氣宇宣昂地向皇帝身后的三公主走去,十分禮貌地行了個貴族禮,道:“尊敬地公主殿下,不知萊萬特?尼亞奇是否能榮幸地請您跳支舞?”
三公主落落大方地還了個禮,道:“報歉,我不會跳舞!彼f話之時,全然沒有看萊萬特一眼,眼神不時地瞟向陳長生,一時溫情一時憂慮。這一切,被萊萬特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忌妒地看著皇帝身邊坐沒坐相的陳長生,緩緩離開。
萊萬特走后,尼亞奇侯爵心中突然一松,心中苦笑道:“兒子啊,為父很報歉,因為那人,咱們得罪不起,請你不要怪為父。”
尤文依舊與陳長生還有眾大臣豪強們談笑風生,對于剛才方生的事視若無睹。
大廳的一個角落里,萊萬特英俊的臉上不時閃過一絲猙獰,旁邊的伙伴看到,頗有些驚訝地道:“我說兄弟,不就是被三公主拒絕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哥們我剛才還被二公主臭罵一頓,還不是一樣沒事?”
“閉嘴!”萊萬特小聲斥道:“就你們那副豬樣,怎么可能與本公子相提并論!哼,三公主拒絕我,只是因為那個小子,那個不知名的小子,他竟然搶了本公子的意中人,本公子一定要他好看!”
旁邊的伙伴被這一斥,斥得火冒三丈:“萊萬特!你牛個屁啊!跟我們牛算什么,你還不是被三公主拒絕了?有本事你去跟那個小子挑戰!哼,少他娘的看不起人,本少爺看你還不如本少爺,至少本少爺輸得起,不像某人,被拒絕一次就跟死了媽一樣!”那人罵了幾句后,起身離開,從此,他再也不與這曾經的知交好友再聚在一起談東論西,甚至連見都不見。
萊萬特看著離去的人怒火高漲,起身煞氣騰騰地向陳長生走去。
“咦?”皇帝正與眾人談得開心,眼角的余光卻是看到尼亞奇侯爵的兒子煞氣騰騰地沖了過來,頓時不悅地道:“怎么還有人這么不守規矩?”
尼亞奇侯爵扭頭一看,肝膽俱裂,起身便要攔住兒子,但皇帝卻道:“先坐下,看他過來干什么再說!蹦醽喥鎸擂蔚攸c點頭坐了下來。此時,萊萬特已經沖到陳長生面前,也不向眾人行禮致意,全無一絲貴族豪門風范地直接沖陳長生吼道:“小子!夠膽就跟我比式一場,誰輸了以后就離三公主遠遠的,不再靠近三公主!小子,你敢嗎?”
“放肆!”尼亞奇涮地一下站起身,沖上來便給了自己兒子兩巴掌,斥道:“陛下面前,豈容你放肆,長生公子乃是陛下的貴客,得罪公子便是得罪陛下,還不快點公子道歉!”
萊萬特呆若木雞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喃喃地道:“您,您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焙鋈,他指著陳長生神色猙獰地咆嘯著:“陛下!我要向他挑戰!我要親手打敗他,我要讓他跪在我面前求饒,讓他跟狗一樣的求饒!請陛下準許!”
“啪!”響亮的巴掌聲傳遍整個大廳,跳舞說笑的人全都停了下來,愣愣地看向這邊。
尤文陛下面色十分難看,沒想到竟然被陳長生說中了,還真有人在舞會上多生事非,而且還是在皇家舞會上若事生非,如此不給自己面子,真是罪無可!尤文正要說話,陳長生卻道:“挑戰?挑什么戰?本少爺跟你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么要接受你的挑戰?你喜歡三公主,關本少爺屁事?休要在本少爺面前聒噪,不要怪本少爺沒有提醒你,得罪本少爺的,向來沒什么好結果,你,也一樣!”
囂張,囂張至極!
陳長生的聲音不大,卻是傳遍整個大廳,所有的男女老少均吃驚不已地看著那個陌生的青年,面色狐疑。什么時候,颶風城竟然出現這么一號人物了?
萊萬特心中的憤怒已經達到極致,粗口罵道:“你這個垃圾,連挑戰都不敢接受,你有什么資格接近三公主!垃圾,如果你不敢就直說,就從那道門爬出去,不要丟了貴族的臉!”
尼亞奇痛苦地閉上眼睛,自己的兒子,已經再沒有辦法保住了,他不恨陳長生,也不恨所有人,只恨自己沒有教好兒子,只恨自己平時太寵愛自己的兒子?墒,一切都已經晚了。
陳長生并不憤怒,罵人誰都可以,只要不觸及底線,都不要緊。微微一笑,陳長生搓口一吹,一道強勁之極的勁風憑空肆虐,將萊萬特得向門外飛去,撞倒數人后摔在門外,直摔得頭暈眼花,臀分四瓣。端起茶杯,將杯口茶水一飲而盡,陳長生冷笑道:“本少爺已經警告過他了,所以這只是一點小小的懲罰,希望侯爵大人不在放在心上!”
眾人驚恐之極地看著陳長生,直到萊萬特的慘叫聲響起,他們才回過神來,直覺背后冷汗淋漓,不禁看向陳長生的目光中充滿了敬意。
尼亞奇侯爵也不掏手帕,直接卷起袖子擦掉額頭上的冷汗,惶恐不安地道:“公子多慮了,犬子無禮,公子手下已經極為留情了,在下感謝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埋怨呢?”他說得是真心的,如果不是陳長生,換成尤文陛下,那結果可能就是直接拖出去斬了。陳長生插這一手,卻是間接地解了這個圍,保了萊萬特一命。
尤文嘆了口氣,道:“尼亞奇,念在你多年為國勞苦功高,朕就不怪罪于你了,回去后好好管教管教你兒子吧!”尤文扭過頭去不看尼亞奇,卻是看到自己身后的女兒,正失落地看著陳長生,雙眼中霧氣朦朧。一恍間,如哽在喉,卻是有口難言。他是過來人,豈能不知道自己女兒的想法,但陳長生卻是個極為特殊的人物,遠離不是,太過靠近,也不好。
此時,大廳中許多青年男女看著陳長生充滿了崇拜,那一身灰衣的布萊克雙目放光地奔向陳長生,單膝跪地激動地道:“公子,求您收我為徒吧,布萊克真心希望您能收我為徒,能在您身邊侍候著!
陳長生一口茶水噴出來,哭笑不得地看著面前的俊秀青年,卻是瞟到一旁正惶恐不安的塞爾達侯爵。布萊克正是塞爾達侯爵的獨子,生性耿直,卻是有些耿直的太過迂腐,一直讓塞爾達侯爵放心不下。若是能拜陳長生為師,那以后……剛才陳長生露的那一手,無疑顯示了他強大的實力,而陳長生與皇帝的關系,呵呵,塞爾達現在心中忽然覺得若是自己的兒子能拜得陳長生為師,乃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一想至此,他連忙站起身向陛下鞠了一躬,又向陳長生施了一禮,道:“犬子無禮還請公子莫要放在心上,只是,犬子向來執著,只要認準的事,就一定會做下去,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哎……”頓了頓,他又道:“不知犬子可否賣在下一個薄面,收他為徒呢?若是可以,在下感激不盡啊!”
忽然,又有幾人奔來單膝跪在陳長生面前懇求收為弟子,其中不是伯爵的子女便是侯爵公爵的子女,甚至還包括一直在旁邊一動不動的九皇子。此時,九皇子堅毅地面龐讓任何人都不敢懷疑他堅定的決心。此舉,震動了在座的所有人,包括皇帝尤文。
陳長生嘴角上揚,搓口一吹,將面前跪著的所有人吹得倒飛出去滾落老遠。周圍的人不樂意了,就算你再強再有勢力,也不可如此囂張吧,人家誠心誠意地拜你為師,你不收倒也罷了,卻是如此對待人家,真是無禮之極。幾個被吹飛的青年男女爬起來想罵卻是不敢罵,只好悻悻地揉著屁股走到一旁,生怕再次遭受池魚之殃。但還有七人包括布萊克與九皇子在內的七名男女卻是爬起來一拐一拐地走到陳長生面前再次跪下,堅定地盯著陳長生。
“呼!”陳長生又是一吹,幾人再一次倒飛出老遠滾落在地,這一次,風力更強,旁邊靠近的人都遭受波及被吹得東倒西歪。
“我,我一定不會放棄的!”九皇子與布萊克同時大吼著,爬起來走向陳長生,隨同他們的,還有一個相貌平常的少年和一個頗有點姿色的女孩。他們再次一拐一拐地走向陳長生,堅定地看著他。還有三人,已經倒下爬不起來,即使神志還清明,但身體的疼痛,卻讓他們動彈不得。三人相視一眼,同時支撐著身體,雖然沒有向前走,但卻是看著陳長生道:“公子,哪怕這是厭惡,我們也認了,但我們同樣也不會放棄!”三人跪于原地同時道。
微微一笑,陳長生再次搓口,眾人大驚,連尤文陛下都驚駭不已,這再吹下去,恐怕這幾個小伙子都要受不了了。尤文忙道:“長生公子,既然不想收,就算了,饒過他們的失禮吧。”
眾大臣豪強們也紛紛懇求著,心中忍著怒氣,如果在座的有比陳長生更強的,他們或許早就下令將陳長生暴打一頓了。
只是,這次陳長生并沒有吹氣,卻是輕吸一口氣,右手伸出,一招縱鶴擒龍將遠處跪著的三人吸了過來,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道:“你們已經通過本少爺的考驗了,只有忍人之不能忍,方能成為人上人!你們既擁有堅定的決心,又有常人沒有的忍耐,本少爺很欣賞你們!所以,本少爺決定,收下你們!”說著,右手五指連動,道道青綠色光華將七人籠罩于其中,瞬間便消除了七人身上傷痛。
七人大喜,納頭便拜,齊道:“謝謝師傅成全!”此時,那些第一次便放棄的人后悔不已,早知道是考驗,再受一次又如何?又不會真得要了自己的命,只是現在后悔,有些晚了。陳長生開口道:“時至今日,本少爺第一次收徒弟,就宣布一下門規,請在座諸位大人和陛下做個見證。門規只有三條,一,尊敬師長,同門間友愛互助,不得同門相殘,違者逐出師門!二,與人為善,不得欺凌他人,包括平民奴隸,不得為惡,否則不僅逐出師門,還要清理門戶!三,不經師門長輩允許,不得擅自將師門功法傳與他人,連自己的家人也不可以,違反者輕則廢除功力,重則處死!”
眾人皆是震驚無比,雖然只有三條門規,但條條違反處罰都是極重。更兼陳長生實力甚強,誰又敢將心中的不滿表于顏色呢?
尤文頗有深意地點頭道:“這三條門規定得很好,朕極贊同。既然朕的兒子都成了公子您的徒弟,朕就做個表率,若是今后老九私犯門規,朕也將他降為庶民!”
一語既出,四下皆驚,大廳內悄無聲息,幾乎落針可聞。
尤文揮了揮手,音樂聲再次響起,但所有人都已經沒有跳舞尋樂之心,紛紛找地方坐下,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只是跟七個徒弟交待了點事情,七人便匆匆離去了。陳長生回到皇帝身邊徑自坐下,道:“陛下,小公主雖然康復了,但您有沒有想過,小公主是怎么患上如此頑疾的?”
尤文一愣,搖頭道:“這倒不曾想過,多年來從來都沒有人知道這種頑疾的存在,一直到小女患上之后,這種頑疾才被世人所知。但如何患上,卻是無人知曉。難道,此種頑疾有何特殊之處?”
陳長生暗自奇怪,難道自己想錯了?他明白小公主得患頑疾與精神方面有極大關系,而能使人長眠并且生機欲下,這種強悍的精神能量以及使用法訣,大陸上卻一直沒有傳聞。陳長生忽然想到蛛后,她便可以用攝魂魔音摧眠一個人,使其進入深層入睡。難道,還有其他人同樣懂得這種高層次的精神法訣?
突然,陳長生身形疾射而出,不顧尤文等人的大喊,向皇宮后山樹林飛去。
“前輩,請出來一見!”陳長生虛浮于空中大吼道。
青光一閃,雷納多與一個美貌婦人同時出現在空中。雷納多頗為詫異地問道:“公子如此焦急,究竟發生了何事?”
陳長生道:“前輩,請您將山上所有高手派出,將皇宮嚴嚴護住。小公主患病的原因頗為詭異,本少爺懷疑皇宮中有內奸!”
“什么!”美貌婦人大驚,忙道:“難道艾米麗的美還是人為造成的?”
陳長生道:“本少爺有九成把握肯定,一定是人為造成的。那人精通精神系法訣,可以將人催眠,使其不吃不喝,長年入睡,生理機能每況愈下。如果這個人別有用心地控制著宮中要員,那事情……”
陳長生尚未說完,雷納多一聲長嘯便將山上所有高手喚來,令他們向四面八方散去,把整個皇宮包圍起來。隨后,雷納多與陳長生還有那婦人一起掠向四季閣。
四季閣宮殿門口,尤文陛下恭敬地向雷納多和那婦人施了一禮。
“陛下,速速派人將皇宮包圍,不得放走任何一人!宮中有人暗中作祟,若不是長生公子提醒,老朽還被其瞞過了!崩准{多根本不廢話,直截了當地說。
尤文心中震駭無比,倒也是雷厲風行,迅速下令調動三十萬城衛軍將整個皇宮包圍起來,并派十萬皇宮近衛將皇宮內部分成十個圈子圍得水泄不通。
舞會已經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但眾人卻是沒能出得了皇宮,被困在四季閣上焦急等待著放行。陳長生三人懸浮在高空,看著下面的一舉一動。雷納多問道:“小友認為那人一定會有所動作?”
陳長生搖頭道:“未必,我們并不知那人是誰,也可以是一個宮女,也可能是太監,也可能是陛下的嬪妃,他的身份現在尚未暴露,所以,他現在不一定會有所動作!
美貌婦人憂慮地問道:“那依公子之見,我們該如何是好?”
陳長生嘿嘿一笑,道:“現在我已經已經打草驚蛇了,所以只須拋磚引玉,那人即使不會有大動作,也會稍露馬腳。只要他有一點點小動作,咱們便可順藤摸瓜找到他,到時候再關上大門,痛打落水狗。當然,咱們得使點苦肉計才行!”
陳長生臉上的笑容很邪,邪得讓人發寒,雷納多與美貌婦人不禁渾身一抖,差點向下墜去。
皇宮中,中宮乃是皇帝的宮殿,西院是皇家成員閑來游玩的所在,而東宮卻是眾皇子公主的居所。此時,東宮大皇子府坻一間小巧的樓閣內,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樓閣窗前看著外面的一舉一動。東宮已經被大隊人馬圍住,任何人也闖不進來,也出不去;蕦m禁衛帶一間間房屋搜索著,不放過哪怕一絲可疑線索。
“這棟樓閣是何人居所?”一個禁衛頭領冷冷地向大皇子府的管家問道。
“這……”管家唯唯喏喏,這了半天卻是痛哭流涕地跪下哀求道:“大人,不關小人的事啊,這人乃是大皇子的門客,小人只知他住在這里,不知道他是誰啊!”
禁衛頭領冷笑一聲,一腳踢開管家,厲喝道:“搜!將那人抓起來!”
話音一落,數十道身影沖向小樓,一腳將小樓的門踹開,煞氣騰騰地沖了
進去。
“啊……”十數聲慘叫響起,小樓頂一道人影沖天而起,冷冷地看著下面,身形一動,向皇宮外掠去。
忽然,那人慘叫一聲,倒飛著落回小樓頂,驚駭欲絕地看著空中。
“怎么?閣下還想跑?”空中,一個身著銀色星月錦袍的青年冷冷地說。
那人正想說話,身后又一個聲音傳來:“束手就擒吧,你跑不了的,梅利爾!”
“你!”梅利爾憤怒地回轉身來,看著空中的雷納多道:“竟然是你個狗賊!我跟你拼了!”說著,梅利爾身形一縱飛向空中,手起一道赤芒向雷納多攻去。
雷納多冷笑道:“不自量力!”右手中指食指虛空一點,竟然以指為劍射出一道透明劍氣,哧哧兩聲便將那道赤紅氣芒打散。
此時,尤文陛下已經在禁衛的保護下進入大皇子府坻,冷冷地看著空中的一切。
梅利爾一擊不中,便想再次攻擊,但身后突然寒意大盛,不敢回去,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一旁閃去。只是,那寒意如同附骨之蛆,甩也甩不去。梅利爾憤怒之極地吼道:“老子跟你們拼了!”前有雷納多,后有一個實力強悍的陌生青年,左右兩邊亦有高手虎視眈眈,此時,他唯有放手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右手一招,袖中躥出一柄黑色短劍,梅利爾口中大喝:“地獄黑炎!破!”
“轟!”一道黑色火炎從短劍上射出,梅利爾回頭一劍削向身后之人。
陳長生一驚,那黑火竟然給他一種強烈的危機感。稍退一丈,右手食指輕輕一彈,“火起!”霸道之極的火焰憑空而讓,與那黑火撞在一起,瞬間,黑紅兩種能量暴燥不安地撕扯著對方,均想要將對方吞噬。黑火詭異之極,即使赤紅色火焰霸道,但仍是被黑火一點點吞噬,隨后,黑火沖向陳長生,去勢不減。
“這……”陳長生有些猶豫,黑炎的確厲害,但他還是有克制的辦法。純陽之火便是克制黑炎的最好火焰,但此時暴露,頗為不適合。正猶豫間,黑炎已經靠近,但青光一閃,那美貌婦人閃到身旁,手中一根綠色短杖連點數下,一個碧綠色光罩將黑炎籠罩在其中,任黑炎如何左突右躥也逃不出去。
梅利爾大驚,閃身便要向上飛去。
“留下吧!”陳長生冷聲喝道,左手虛空一指,一道微不可見的隔空指力將梅利爾制住,沒有了后繼之力,梅利爾的身形迅速向下落去。
“涮……”數道大劍在梅利爾剛一落地的時候便加于其頸。
空中陳長生四人閃身落在地面,看著剛剛俘虜的梅利爾冷笑道:“即使你藏得再好,也逃不出我們的監視!”隨后,雷納多向尤文陛下道:“陛下,明日可以公審了!”
尤文點頭,大手一揮,幾個金甲禁衛將梅利爾綁了起來,押向天牢。
遠處,一棵大樹上,一個青影隱伏在茂密的樹葉中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待到皇帝撤掉皇宮中的禁衛離去后,他仍示顯現身形,只是冷笑不已!懊防麪?哈哈哈,想不到,你竟然成了本座的替死鬼!安息吧,你應該感到榮幸了!”
翌日正午,皇宮議政殿前廣場上,禁衛軍將周圍圍得水泄不通,數百擁有爵位的貴族或是那些身家億萬的富豪們悄然立于兩旁。殿前金椅上端坐著黃袍金冠的尤文陛下,兩旁坐著雷納多等幾位高手,數十位金甲禁衛立于身后,威武莊嚴。而下面,一身白色囚服的梅利爾不甘地跪在地上,憤怒之極地看著皇帝和雷納多。
“啪!”審問官拍起驚堂木,厲聲喝道:“堂下之人!你可知罪!”
梅利爾不屑地啐了一口,罵道:“狗才,憑你也配審問本座?哼!若不是本座受制于人動彈不得,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審問官大怒,執起令箭扔于地上,道:“來人!重打一百軍棍!”
六名大漢同時走上前,手執一根巨棍,將梅利爾按倒在地,噼哩啪啦便打了起來,一百軍棍下來,直將梅利爾的屁股打得皮開肉綻,血流成河。但梅利爾卻是條硬漢,寧死沒有求饒一聲,連慘呼也沒有。
高臺上,雷納多幾人微微閉上眼睛,他們臉上仍舊是冷漠,但心中卻是滴著血淚。突然,雷納多腦海中響起的聲音:“左方禁衛軍方陣中最后一排第七人,暗號響起,同時行動!崩准{多心頭一震,悄悄向身邊幾個高手打了個手勢。
審問官見梅利爾仍不回答,不禁怒極,喝道:“說是不說!再不說休怪本官不客氣,動用極刑!”
梅利爾冷笑道:“哼!本座皺一下眉頭便是條狗!”
“哎!”一聲輕嘆在左邊禁衛軍中響起,但卻沒有一個禁衛軍武士聽到這聲嘆息,仍自冷冷地看著場中。就在此時,空中一聲大喝:“打狗!”高臺上,宮殿四周,數十道身影沖天而起,向左邊禁衛軍方陣沖去,瞬間便將數百禁衛軍包圍起來。
空中,雷納多冷冷地道:“出來吧,再不出來,本座便要大開殺戒了!死個幾百禁衛軍,相信陛下不會在乎的!辈恢螘r,跪在地上的梅利爾已經飛身而起恭敬地立于雷納多身后,身上的傷竟然消失無蹤,行動如常。
下方方陣中,一個金甲武士踹開幾個禁衛,身形緩緩浮起,神色不屑地道:“好得很啊,雷納多,沒想到你竟然用苦肉計將本座引出來,你果然是個人物!但你以為,就這些人能留得住本座嗎?”那金甲武士揮手掀掉頭上的金盔,露出一張蒼白的老臉。讓人驚駭萬分的是,那張臉上竟然布滿了傷痕,一道道縱橫交錯,恐怖之極。
雷納多大駭,指著那人道:“那熱亞!怎么會是你!你不是消失在無盡之森了嗎?怎么可能出現!”
“哈哈哈……”金甲那熱亞狂笑著,指著雷納多道:“虧你修行幾百年,竟然沒有一點進步,實在是讓本座失望!”那熱亞突然痛苦之極地弓起身子,渾身金甲寸寸裂開,露出里面漆黑的皮膚。皮膚上,竟然長滿了黑色鱗片,如同傳說中的魚人,詭異,駭人!氨咀鶠榱藦统,吞噬了數萬強大生靈,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雖然這不過是本座的一具分身,但憑你們這些小魚小蝦,本座根本不放在眼里!”說著,那熱亞身形憑空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的時候,便已經在雷納多面前。
“轟!”雷納多想也不想,一道驚天動地的重拳轟出,但面前卻已經空無一物,那熱亞已經出現在另外一名高手面前,不待那人反應一把扭著那人的脖子,輕輕使力,尸首分離。
“!”雷納多痛吼一聲,一把墨色大劍憑空出現,根本不做等待,雷納多直接雙手執劍合身向那熱亞撲去。
“不自量力!”那熱亞冷哼一聲,右拳揮出,堪堪在大劍臨身時將大劍擋住,但聽叮當聲大作,雷納多無堅不摧的大劍竟然寸斷,黑色拳頭去勢不減地擊在雷納多胸口,將雷納多打得倒飛出十丈遠,口中鮮血如瀑。
那熱亞虛步一跨,出現在雷納多身后,一拳印上雷納多后背,頓時將雷納多后背擊得血流不止,后飛的身體改變方向向前飛去。那熱亞仿佛仍示玩夠一般,腳步一跨,再次出現在雷納多身前。那熱亞正欲揮拳,卻感覺身后有人襲來,冷笑一聲,他身形回轉,一腳踢向后方。
“轟!”一道銀影倒飛出去,那熱亞冷笑著,就想要再次回身給雷納多致命一擊。就在此時,天空中一個七彩小爐爐口朝下,一道淡金色火焰噴出,瞬間燒在那熱亞身上。
“。 蹦菬醽喥鄥柕睾鹬,驚駭欲絕地回頭看去,只見先前踢飛的那道銀影已經飛回,浮在三丈外冷冷地看著自己。“是你!”那熱亞驚呼道。
陳長生疑惑地看著那熱亞,問道:“你見過本少爺?”
他問得有些多余了,那淡金色火焰乃是純陽真火,雖然有些駁雜不純,但也不是那熱亞可以抵擋的,在他問話之際,那熱亞的身體已經消失大半。當那熱亞的身體即將全部消失時,一聲凄厲的咆嘯響徹天際:“本座一定會回來的!本座一定不會饒過你的!等著吧!啊……”
空中,那美貌婦人心痛地扶著雷納多哭泣著,陳長生正自思索著那熱亞的最后一句話,卻聽到婦人的哭泣聲,回頭一看,大驚失色。雷納多所受的傷極其嚴重,嚴重到再晚一刻便命喪黃泉。身形一閃,陳長生來到雷納多身邊,從懷中取出一個綠色玉瓶,拔下瓶塞,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滴無色透明液體倒進雷納多口中,隨后趕緊將玉瓶塞住。
婦人稍有疑惑,但懷中卻是一震顫抖,須臾之間,傷重欲死的雷納多身上竟然傷口完全消失,氣息也穩定許多,蒼白的臉上出現些許紅潤。婦人還待說什么,陳長生道:“不要說話,扶好他。”言語間,他手指連動,數十道綠芒籠罩著雷納多,“春回大地!”木行高級恢復道法萬物復蘇的進階版本使出,片刻之間,陳長生面色有些蒼白,但雷納多臉上卻是再次紅潤許多,不到一刻時間,雷納多便轉醒,感激地看著陳長生道:“公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來日若有差遣,老朽一定無所不從!”他的身體還有些虛弱,未能行禮,但陳長生并不在乎。
“前輩不用如此,見死不救,豈是醫者本份?”從懷中掏出一顆金色藥丸塞入口中,體內靈力運轉一個周天后,陳長生氣色漸好,緩緩向宮外飄去,空中,他淡淡的聲音回蕩著。
天蒼蒼,地茫茫,逍遙世間我最狂!
恩何妨,仇何妨,水火自來有將擋!
情猶在,意退卻,風雨飄搖人悴憔!
通天路,永無盡,恩仇情意盡阻撓!
恩忘盡,仇解消,大道通途皆明了!
刀斬情,劍斷意,傲嘯世間最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