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合的臉色更糟了:“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有巨大的透明蝶翅自不知名的地方伸出,遮天蔽日,與之一并的還有成片的宛如熒光粉一樣漂浮著的蟲卵。
那里的槍聲已經停了好一會兒。我所接收到的來自a小姐的悲慟時間的前進下已經變成了難以言喻的憤怒和飄忽不定的驚慌,它的對象顯然不是b小姐。
那群想要代替馬爾杜克剿滅惡龍的人,指不定早就全員遇難、無一幸存了吧。
如此想著,我說道:“你和政府的合作是基于‘蟲’無法被觀測為前提,是沒有證據的危險因素,是輕松就能被證偽的東西。我只是給了一個讓他們了解到了這件事的真實性的機會!
我給k先生提供了“蟲”的樣本和觀察記錄,并向其說明了“蟲”危險性。至于如何讓政府全面了解到這些東西,則完全取決于k先生。
“發展到這個局面還得歸功給a小姐才是!
是a小姐為了清除后患殺死學習委員后還留下了隱患,是a小姐將食人的事情暴露在了明面上,是她在可以控制并影響母蟲的情況下,選擇了當一個弱勢的受害者。
“如果不是她一味選擇逃避,又怎么會讓可能被包庇遮掩的事情有暴露出來的機會?”
出于對b小姐安全的擔憂,k先生必須做出選擇,由于對a小姐自控能力和心理健康的懷疑,k先生只能選擇更高效更迅速的手段。
他向我咨詢了“蟲”寄生的條件、方式及注意事項。
然后將它們用在了自己的同僚和上級身上。
“沒親耳聽見就能裝作不知道,沒有親身嘗試就可以當作沒看到。只要威脅到切身利益,就能宛如條件反射般進行處理應答。在生活和工作里頗受好評的您對于這類事情應該早就司空見慣了吧!
“于是你蠱惑杜克己將樣本送到了人類高層面前!
“不,我只是替他分析了所有事情的可能性,然后他自己做出了最適合他的決定!
“您知道的。將身體的一部分取出來,放進別人的身體中,完全與之割裂,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我不過是為幫助陷入困境中的朋友做出了小小的犧牲!
“如果您愿意為我這點小小的犧牲而給我更多的夸獎,我還會感到問心有愧!
周合沒有再同我說一句話。
四片與母蟲結構相似卻更為柔韌堅硬的翅膀背后“嗖”的彈出,他直接逆著人流向引起混亂的源頭飛了過去。
我走出廢墟,遠眺著街道上的人流。
大概是沒人組織的緣故,從我和a小姐的交鋒開始的逃離校園節目到現在都沒有結束的跡象。混亂讓人們的行動變得極為艱難,比起母蟲和官方的武裝組織,最危險的因素反而成了無序的人流。
他們互相推搡著,互相咒罵著,擠在一起向校園的大門涌去,然后被卡在大門口,緊接著又是新一輪的咒罵、推擠。
黑夜里亮著的手機屏幕格外顯眼,它們隨著人的動作此起彼伏,形成了一層松散的波浪,和天上自母蟲翅膀上散落的熒光色蟲卵相交映襯著,遠瞧著竟然找不出什么大致區別。而它們所映照出來的一張張表情生動的臉龐,似乎也沒有什么不一樣。
我匯入那人流之中,有占據人身的“蟲”看到了我,便一臉驚恐地避開道歉,更多的是無干系的普通人。他們在推搡中撞到了我,也只是隨口說著抱歉,然后再夾一句“沒長眼睛”之類意義不明的話。偶爾也有友善地問我為何要往前面去的,在幾句帶著好奇的關心之后,又專心起了自己逃亡的旅程。
學校晚自習的鐘聲響起,引得不少人條件反射般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
現在是晚上7:55。
根據k先生給我的消息,離某樣武器投下還有五分鐘。
城市周邊已經執行了信號封鎖,人群也疏散了大半,而剩下的——這些同我在一片區域的人,早就被化成了意外事故的犧牲者。理由估計會是外敵襲擊、化工爆炸或者是其他什么能將群眾視線轉移到內憂或者外患上的東西。
很可惜,我已經無緣見到k先生完整的尸體了。
“媽,最近身體還好嗎?我是原聲,一年后的今天才給您打電話,真對不起。給您訂的禮物您收到了嗎?如果還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和我說,我最近找了一份體面的新工作。對了,我還遇到了一個不錯的朋友,可能會更深一步發展關系的朋友。如果能夠穩定下來,我就帶回家給您看看!
“啊,是的,我的病已經完全好了。”
“我感覺好極了。”
寫完后記又看了一下,感覺也不是很必要,就變成了另外加的兩段對話。
前面的伏筆在這幾章好像全部都會回收完畢了,之前跟朋友討論結局,然后把故事理了一遍,還真是挺爆米花的劇情(笑.jpg
一開始是打算寫個練習用的五萬字短篇的,選擇第一人稱,也是因為有人和我說過,我的第一人稱寫得很爛。
給編輯的一句話大綱是:一個人遭遇困境學會自救,然后獲得救贖的故事。寫第一章 的時候我甚至沒仔細構思過“蟲”究竟應該是什么樣子,因為一開始它就被我當成是一種社會壓力的具現化來寫的。結果被水漫聲和可口丁樂這兩個混蛋催魂一樣的催稿,又因為對于“蟲”的描寫過多,被分到了幻想頻道,結果從現代都市直接變成奇幻靈異,了從五萬字被逼到了十萬字,而且由于設定不足,強行擴充導致很多節奏不是很理想,直接讓我這個時速兩千的手殘變成了三四天兩天的便秘患者(誤)。